警察廳特務科認為警署之中有內鬼,那是板上釘釘。
假設警察廳特務科的人這一次行動成功,抓了反滿抗日分子,一定會帶來警署指認同黨。
余驚鵲擔心的不是自己,他的身份,沒有人知道,因為他現在還算是一個邊緣人物。
他才加入組織一年左右,他沒有資格知道組織太多的重要情報,同樣組織里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
不過引路人不同,那些人一定會認識引路人,引路人很危險。
退一步講,組織里的人寧死不屈,面對警察廳特務科的酷刑也能堅定信仰。
那么就沒事了嗎?
就警察廳特務科的行動風格,寧殺錯不放過。
哪怕警署之中這么多人,不方便全部殺了,可是全部關起來,他們一定敢這么做。
到時候蔡坤能保自己嗎?
不行!
蔡坤只能選擇明哲保身。
那么就是說,自己和引路人全部都會被關起來,這還是比較好的結果。
不好的結果,就是被指認出來,大刑伺候。
……
……
晚飯送了進來,余驚鵲吃在嘴里索然無味,如同嚼蠟。
「我對不起組織。」引路人的手,在余驚鵲的腿上,輕輕觸碰。
余驚鵲站起來離開,余驚鵲知道他想要說什么,無非就是到時指認的時候,他站出來,讓余驚鵲可以活著離開。
可是余驚鵲不想聽這些,這些泄氣的話他不想聽。
而且現在不是在窗台那里,周圍人很多,他不想現在就暴露,哪怕暴露好像已經成為早晚的事情。
余驚鵲端著飯坐在大家身邊,也明白中午的時候,會議室發生了什么事。
事情很簡單,引路人和人打了起來,因為一些小事情。
被關在這里時間長了,每個人都壓抑,情緒波動都比較大,打起來順理成章。
同時余驚鵲也知道,蔡坤進來大概停留了兩分鍾就離開,至於為什么那么晚才回去,和余驚鵲的想法一樣,蔡坤在試探他。
現在這個點還早,往常他們這群人什么時候這么早休息過。
不是在喝花酒,就是在賭場,或者在什么相好的家里鬼混。
現在出不去,有的人急不可耐,想著法子消遣。
「余驚鵲,來不來,玩會骰子。」有人對余驚鵲喊道。
余驚鵲家里做生意,有點小錢,出手大方,賭錢都想要找他。
余驚鵲心亂如麻,卻不得不過去,這個時候,任何的細節都可能葬送自己。
看似暴露是早晚的事情,可是余驚鵲心里還是不死心,引路人看得出來。
他心里暗自嘆息,余驚鵲這樣的天賦,這樣的好苗子,用心培養,歷練之後定有一番作為。
如今不是身陷囹圄也差不多,引路人心中惋惜。
他作為一個老同志,在這樣的情況下,心態都有些起伏,難以克制。
反觀余驚鵲,心中卻不曾放棄,不露出任何細節破綻,還在和他們賭錢。
內心驚濤駭浪,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他覺得余驚鵲比自己強,不是經驗,是天賦。
余驚鵲嘴里喊著大,大,大……
果然開出來的骰子是大,余驚鵲笑著喊道:「掏錢掏錢。」
「什么沒錢?」
「我現在沒錢,等我出去,我給你拿。」
「那行,我可記賬。」余驚鵲笑著說道。
「記吧記吧,說的好像能跑一樣。」
余驚鵲不理會對方的牢騷,將手里的錢收回來,好像一門心思都撲在了骰子上一樣。
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骰子,思緒早已經飛到九天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