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季攸寧覺得余默笙早晚會知道的。
「那就先瞞著唄。」余驚鵲笑著說道。
他的故作輕松,在季攸寧看來,越發讓人心疼。
「你怕嗎?」季攸寧問道。
她怕的要死,她不知道余驚鵲怕不怕。
聽到這個問題,余驚鵲沒有立馬去回答。
認真思索良久之後,余驚鵲抬頭看著季攸寧,說道:「我也怕的要死。」
「生死之間果然有大恐怖。」
余驚鵲嘴里說害怕,語氣卻沒有什么變化。
「什么感覺?」季攸寧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無邊的黑暗。」余驚鵲不想去回憶那種感覺,讓人心里莫名的恐懼。
不怕死。
和死里逃生之後,是兩種感覺。
現在余驚鵲怕死嗎?
怕!
怕的要死。
但是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還是會如此。
很多事情,不能因為怕,就去逃避。
你逃避了,就有其他人需要去面對。
「疼……疼嗎?」季攸寧伸手,想要去摸余驚鵲的胸口,但是又擔心碰到余驚鵲的傷口,手掌在半空之中躊躇不前。
「不疼。」余驚鵲笑著說道。
這個笑容,他認為不錯,可是在季攸寧看來,卻不是如此。
季攸寧擦干自己的眼淚,她痛恨這樣的自己,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為什么要哭?
可是季攸寧看著病床上的余驚鵲,淚水就是止不住。
余驚鵲費力的伸手,將季攸寧的眼淚擦干。
「我們還活著。」余驚鵲在季攸寧耳邊,輕聲說道。
聽到余驚鵲的話,季攸寧帶著淚水的臉龐,也流露出奪目的笑容。
是啊,他們還活著。
還有比這個更加重要的嗎?
「我們還活著。」季攸寧跟著余驚鵲念叨了一句。
兩人額頭頂在一起,體會這劫後余生,來之不易的安靜。
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醫生說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弄的余驚鵲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吃什么。
季攸寧已經在學校請了長假,她要照顧余驚鵲,她不放心余驚鵲一個人在醫院。
雖然余驚鵲說了,不需要。
可是拗不過季攸寧。
不是說白天去,晚上過來,而是白天都不去學校了。
因為這一次余驚鵲受傷算是嚴重,行動不便,季攸寧想要多照顧一點。
學校這里,長假也不好請。
但是有人願意幫忙代課,就是顧晗月了。
雖然顧晗月的專業是日語,但是季攸寧的課,她也能幫忙代。
學校才同意季攸寧的長假要求。
至於顧晗月,第二天就跑來了醫院,帶著禮物看望余驚鵲這個病人。
其實余驚鵲知道,是陳溪橋讓顧晗月來的,陳溪橋和木棟梁都想要知道余驚鵲的傷勢,只能讓顧晗月來打探。
面對顧晗月的到來,季攸寧給余驚鵲和顧晗月留出了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
帶著關心的眼神,季攸寧離開病房。
顧晗月看著病床上的余驚鵲,比季攸寧當時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你打算看我看到什么時候?」余驚鵲笑著問道。
顧晗月回過神來,問道:「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這件事情不能告訴顧晗月,說不清楚。
余驚鵲只能說:「牽扯到軍統的任務。」
余驚鵲卧底軍統的事情,顧晗月也知道,這樣說的話,也好解釋。
「你……」
顧晗月想要說什么,但是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們這一行,不死,不就是最大的恩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