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十二點前的正常世界里,大半夜這屋里的燈就是關上的。
但過了十二點? 燈反而亮了。
這就是不合理。
半晌? 牛犇忽然開口問道:「任務要求的四個地獄行者? 你完成了多少?」
方恆眼睛緊盯著白熾燈? 隨口回答? 「兩個。」
「我殺了四個? 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活過這後面幾天。」牛犇直接交底兒,「你我現在沒有沖入,要不要聯手。
「我可以幫你完成任務,然後咱倆結盟活過這幾天。」
沉默幾秒? 方恆沉聲道:「立字據。」
「可以。」
牛犇馬上取出一張羊皮紙? 然後默念幾句話? 那張紙上多了不少小篆文字。
牛犇開山刀在自己手下一劃? 然後在羊皮紙上按上了血手印。
他把羊皮紙丟給方恆,方恆仔細看了幾分鍾,確認無誤之後也按上了自己的血手印。
就在他手印按完之後? 地面忽然多出一個黑色旋渦,漩渦中一根鐵鏈飛出纏繞在羊皮紙上,然後拉回了漩渦中。
等旋渦消失,牛犇跟方恆之間隱隱的對峙馬上消失不見。
這是「地獄」的契約,沒人敢違抗。
牛犇看他一眼,從屁股後面的四次元菊花中掏出一個玉瓷瓶,拔掉塞子之後濃郁葯香撲鼻。
他從里面倒出一粒深藍色帶雲紋的丹葯彈給方恆,心痛道:「續身丹,可以讓你斷臂長出來,賊珍貴,算你欠我的。」
「嗯。」
方恆也不客氣,直接一口吞下。
那丹葯入口之後便化作一道熱流順著他喉嚨沖進身體。
很快,他胳膊上的傷口處肉芽蠕動,骨骼發癢。
大概十分鍾,他左臂便完好如初。
活動了一下胳膊,他又掏出一把八面漢劍組成了「雙刀流」。
感謝的話不必多說,剛才「字據」上寫的明白。
雙方算是合作,在這幾天內為對方使用的任何道具都算作欠賬,等回去「地獄」之後再還。
如果回不去......那就當投資打水漂了。
「現在怎么辦?」
「現在你們得離開。」
回答牛犇的並非方恆,而是鎮守派出所的狴犴分身。
它出現在鐵欄桿外,淡淡道:「你們兩個必須離開,以後白天可以待在這里,但午夜這三個時辰不能留在這兒。」
方恆之前已經跟牛犇交換了一部分情報,因此並未吃驚,而是沉聲問道:「為何?」
「你們身上生人氣息太重,外面越來越多的家伙們會朝著這里聚集,我不想惹麻煩。」
狴犴一雙獸瞳冷冷注視著兩人,「如果你們繼續留在這里,我會放他們進來,或者把你們兩個打個半死交出去。」
牛犇兩人對視一眼,說道:「我們這就離開。」
在狴犴的注視下,兩人不做停留,直接離開了屋子,然後出了派出所。
一到屋外,牛犇四下打量,沒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但他旁邊的方恆面色一變,一個驢打滾就躲將開來,然後抄起兩把八面漢劍就跟空氣搏斗起來。
牛犇在一邊兒看的干著急。
他明白,方恆因為理智值比他低了快十個百分點的原因,肯定看到了什么。
但他只能干看著幫不上忙。
就在這時,一陣民國小調傳進兩人耳中。
「我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
牛犇抬起頭,看到那個人的身影,臉色就是一喜。
............
方恆的視野中,地面是血肉屍體鋪就而成,四面八方十數只三米多高的縫合怪圍了上來。
牛犇只在一邊干看著,只能他一個人努力拼殺。
就在幾只縫合怪已經圍上來的時候,它們卻忽然不動了。
一陣民國小調傳入耳中,他看到那些縫合怪都轉過身看著一個方向。
順著它們面朝的方向看去,方恆看到一個身穿藏青色西裝的年輕人緩緩走來。
他左手一把工兵鏟,右手一把鐵榔頭。
然後,他聽到了牛犇欣喜若狂的喊聲:
「大佬!你終於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