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衛兵走到了甘必大的秘書身邊低聲說道「你追隨議員的年頭可有很長了,你認識不認識這兩個人?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巴黎工人嗎?他們怎么有資格和議員談笑風生?」
甘必大的秘書苦笑著說道「小聲一點兒,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兩人其中的一個是裝訂工,而另一個是鋼鐵廠的鑄造工……」
「但是這只是他們表面的身份,他們背後的身份說出來大得嚇人,他們是比利時那個流亡學者的學生……」
衛兵顯然不懂得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疑惑的問道「比利時流亡學者誰,我怎么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那個人多半輩子都是在法國的監獄里度過的。它的名字叫做布朗基,他的名字現在已經被命名成為一個派別,叫做布朗基派。」
「那都是一群無政府主義者,理想主義者,都是一群瘋子,曾經組織過數次武裝起義,都是和皇帝真刀真槍明著對懟的家伙啊!」
「議員跟這些人曾經有過一些接觸,但是後來因為理念不合分道揚鑣了。」
「上帝啊,他們怎么找上門,看來局勢真是微妙的很哪!」
衛兵聽了半天也是一臉的懵懂,他當然不知道這里面水有多深,但是如果此刻肖樂天在場的話,他一定會震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布朗基,以及他名字命名的布朗基派。這可就是巴黎公社真正的幕後推動者。瓦爾蘭,還有杜瓦爾。雖然只是普通的工人出身,但是他們卻是布朗基的親傳弟子。
這都是未來巴黎公社的主要領導團之一。在法國工人階級里聲望,如日中天。他們的名字長期在巴黎警察局的關注名單的頭幾位。
甘必大真的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這兩位,他苦笑著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如此大的巴黎,我們也能偶遇,這真是上帝的旨意啊!」
沃爾蘭搖了搖頭「不不不,您不用懷疑我們,我們並沒有跟蹤您,今天是酒館慘案的紀念日,去年的今日蒙托邦帶領他殘暴的軍隊在這里屠殺了數百無辜的工人……」
「酒館也被燒成了一片廢墟,直到今天都沒有人敢來重建,整整一年過去了,我們沒能為那些工人戰友們報仇!但是我們至少,要來祭拜他們一下,另外,我們也想看看,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誰,沒有忘記他們?」
「真沒想到您這位共和派的代表人物,也親自出面了,我代表巴黎的工人階級們,向您表示感謝!」
甘必大嘆息的說道「是啊!我必須要來親眼看一看,我必須要隨時提醒我自己,那個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有多么的凶殘,我必須隨時提醒我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杜瓦爾一聽這話趕緊追著話頭說道「我親愛的老朋友,你說的非常對,拿破侖三世放出*,要搞什么憲法改革,希望進行英國那樣的君主立憲制,這就是一個驚天的騙局。」
「他是根本不可能放棄權力的,看看他的那些憲法修改預案吧,居然還想保留對軍隊的控制權,甚至還要保留對內閣的任命任免權?」
「這不是欺騙又是什么?所以法蘭西的希望不能寄托在他的身上,法國的未來應該是,全體國民的。我親愛的老朋友,和我們聯合在一起吧,只有我們聯合在一起,才能建立一個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