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成為天元境後期,飛行速度極快。」
「橫跨全炎武王國,也要不了半月時間。」
「那些通緝犯,我見一個殺一個。」
「那些藏身密林的山匪、為禍一方的妖獸,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同於周平這樣的大叔,胡三這樣的老油條。
周子陽,是這里最年輕的隊員。
少年熱血,抱有幻想,也是情理當中。
「殺不完的。」蕭逸輕輕一笑,背靠在一顆大樹上,假寐起來。
「怎么殺不完?」周子陽執拗地問道。
「只要這個世界有人,你就殺不完。」蕭逸假寐著,呼吸很是均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斗。」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變。」
「今日殺光了山匪,明日會冒出新的山匪;」
「今日殺光了禍害的妖獸,明日會出現新的妖獸禍害一方。」
「總之,我只能告訴你,任何東西都會變。」
「一己之力,撼動不了時間的齒輪。」
蕭逸的話,似乎有些蕭索,似乎有些老成。
更似乎是一種消極,一種悲觀。
但,很顯然的。
眾人沒有在他臉上發現這種表情。
他,仿佛只是在隨意敘說著。
「隊長。」周子陽有些語塞,眾人也有些沉默。
「隊長,你也會變嗎?」周子陽忽然問道。
「呵。」蕭逸仍舊閉著眼睛,淡淡一笑,「會。」
「或許哪一天,我也會成為炎武衛榜上通緝者。」
「或許哪一天,你們會覺得我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或許哪一天,我們會…為敵。」
最後兩個字,『為敵』,蕭逸的嘴角,忽然抿了抿。
下午的猛烈陽光,透過林間葉隙,緩緩射來。
大樹下背靠的那人,沐浴在這稀落陽光下,顯得有些慵懶。
但這慵懶下的俊俏面容,又是那么的迷人。
眾人看向蕭逸的目光,不禁有些痴了。
「不會的。」周子陽高聲說道。
「我相信隊長不會成為那種壞人。」
「壞人嗎?」蕭逸笑笑。
「何為好人,何為壞人?」
「炎武衛,一定都是好人嗎?被通緝的,一定是壞人嗎?」
「這世間的好壞,從來沒有定性。」
眾人都搖了搖頭,周平和胡三兩個老油條,嘆了口氣。
周子陽,則若有所思。
「那隊長,您是怎么判定壞人好人呢?」周子陽追問道。
「無法判定。」蕭逸淡淡說道。
「一切跟隨自己的心。」
「心中,設著底線。」
「隊長,我有些聽不懂你的話。」周子陽皺了皺眉頭。
「日後會懂的。」蕭逸淡淡回答一聲。
周子陽搖了搖頭,感覺有些迷茫,「我不明白。」
一旁的周平苦笑道,「我也開始有些不明白了,甚至感到悲觀,還有消極。」
「為何要悲觀,又為何要消極?」蕭逸淡淡問道。
周平聳聳肩,道,「我只是覺得,人,原來很渺小,很無力,甚至是絕望。」
「人,並不渺小。」蕭逸搖了搖頭。
「您不是說,一己之力,無法…」周平說道。
蕭逸打斷道,「人,可以無力,但絕不可以絕望。」
「未知的希望,在那天際之上。」
「人力有時窮,一己之力,無法撼動時間的齒輪。」
「但,時間的齒輪,在這天道輪回之下。」
「而在天道輪回之上,那天穹頂端,卻有著武神。」
「那便是希望。」
「便是可以粉碎一切,撼動世界的存在。」
蕭逸,忽然收起了臉上的慵懶,站了起來。
「我從不用糾結,從不用多想。」
「武者的一生,連那遙不可及的武道盡頭,都敢漫漫求索。」
「這區區無力,豈能阻礙心頭堅定的道心。」
蕭逸的話音落下。
一剎那,周子陽臉上的迷茫,周平等人臉上的悲觀,統統消散,盪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
他們忽然明白,為何之前蕭逸說那些消極之言時,臉上卻沒有半分消極。
他們也忽然明白,為何蕭逸今日要說這樣的話。
「謝謝隊長。」眾人行了一禮。
蕭逸笑笑,「走吧,入夜了,該執行任務了。」
「是。」眾人堅定地回答道。
天色漸黑,遠方,傳來陣陣獸吼嘶鳴。
如鬼哭狼嚎,如夜魅蝕心。
眾人臉色不變,堅定地踏著步伐,走向那未知的漆黑深林。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