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話，頃刻戛然而止。

原本脫口而出的『魂』字，急急止住。

臉上，只余一抹濃烈的驚色。

「碑靈，你說真的？」林夜收起了臉上的邪魅之色，認真看著劍靈。

「我只是懷疑。」劍靈聳聳肩，但語氣，也霎時變得凝重。

「當日這小子帶著我進幻光險地。」

「我隔著老遠就感受到里頭虛獸的氣息，當時我還怕這小子進了便沒命出來。」

「孰料這小子剛靠近，兩頭虛獸便聞風而逃，退避千里。」

「虛獸？」林夜臉色一凜。

「嗯。」劍靈點了點頭，「還是兩頭虛獸王者。」

「我甚至感知到里頭有不少的虛獸氣息，蠢蠢欲動。」

「沒猜錯的話，幻光險地便是虛族的族地之一。」

「虛族王者？」林夜臉上的驚色，再次濃烈。

「那群孽畜，向來天不怕地不怕。」

「能讓它們聞風而逃，乃至退避千里的，天底下也就只有那位冕下。」

林夜驀地深呼吸一口氣，「虛獸現世，那位冕下必然也已重現大陸，只是到底是誰，尚不清楚。」

「碑靈，我有感覺，這天，要變了。」

劍靈身軀一顫。

林夜負手而立，「這一代年輕天驕，是最妖孽的一代。」

「一個個驚才絕艷的天驕，應運而生。」

「結合種種，我總有些不妙的感覺。」

「什么不妙？」劍靈皺了皺眉。

「風雨欲來。」林夜搖了搖頭。

「不過算了。」林夜驀地一笑，「這世間如何，與我亦無多大關系。」

劍靈眉頭緊皺，「若那小子，真是那位冕下，必有扭轉乾坤之力。」

「即便不是，他繼承了主人的衣缽，亦足以不懼之。」

「說起來。」劍靈笑笑，「若他選擇留下，我反而會輕視他幾分。」

「他選擇離開，我倒覺得沒選錯人。」

「哦？」林夜輕咦一聲。

劍靈會心一笑，「若他留下，即便老夫全力替他引導，他日後之成就，也只能到達主人生前的高度。」

「而且，這便是他一生武道的盡頭。」

「若他選擇離去，繼續走自己的路；他日，能超過主人的高度也不一定。」

「我相信，主人的輝煌，劍道的輝煌，必定能在他身上重現。」

林夜聳聳肩，隨後臉色一冷，「劍帝碑的事解決了，那么，你我的賬，也該算一算了。」

「算什么？」劍靈眉頭一皺。

「你說呢？」林夜語氣冰冷。

「趁我閉關之時，你自己逃出劍帝碑，自化冷焱劍。」

「還鬧出了萬劍折服，萬火盡消這等大動靜。」

「偏偏林家那群不肖子孫，還有二宗的笨蛋，還以為是重寶出世。」

「他們也不想想，除了劍帝碑里頭之物，誰能在劍帝本源鎮壓下的劍域鬧出這般大動靜。」

劍靈聞言，臉色同樣一冷，「林夜小子，你還有臉說？」

「自個兒閉關一萬三千年，這段時間，連第二層空間的挑戰都是老夫替你處理的。」

「老夫悶得慌，出去走走，你有意見？」

「走走？」林夜臉龐一抽，「你這一走，便是千年時間。」

「我踏遍中域，連你的影兒都找不著。」

劍靈眼睛一瞪，「你當我想在那等荒蕪之地，被困熔漿之底千年？」

「還不是你沒本事，沒把我早早撈出來？」

林夜氣急，「我哪知道你在百萬大山那等鳥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