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嗎？」

婦人臉上的輕淡，在這一瞬間全無。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溺愛，以及無奈。

「宣她來吧。」婦人嘆了口氣，道。

「是。」仆人躬身離去。

「算了。」婦人驀地擺擺手，「我親自去吧。」

某古朴房間之內。

婦人的身影，憑空而現。

房內，此刻狼藉一片。

一年輕女子，似是將這房間，當作了她發泄的對象。

婦人皺了皺眉，看了眼四周。

「菩提古木，萬年成籽，十萬年成枝，三十萬年方成木。」

「你這床，用了不下數十根菩提古木，你卻砸了個粉碎。」

「月影花，需月芒精華照耀二十八萬年，方徹底綻放。」

「我擺於你房內，是讓你能道心日堅一倍，一生難遇心魔。」

「你卻轟成了齏粉。」

「君道凌天果，六十三萬年方才結果；老身為你細心栽培，只為等你絕世屏障破開時，一舉突破。」

「你卻一掌碎之…」

婦人，緩緩說著。

年輕女子，卻是淡漠打斷，「我再無修煉的希冀，即便這些是修煉至寶，於我又有何用？」

婦人眉頭一皺，「你天資驚人，修煉之路一日千里，何來的沒有希冀？」

年輕女子冷聲道，「我只知道，師尊答應過我的事，從未允諾。」

婦人負手而立，傲然道，「世間之物，但你所需，為師何曾說過半個『不』字，何曾讓你皺眉半分？」

「你突破聖境時，需要極北之地的極寒之力，為師替你將十萬冰山煉制成極冰種子。」

「你突破聖皇境時，需要極東之地的天東神石，為師破了那里的所有上古屏障禁制，為你取來。」

「你掌控9000武道時…」

年輕女子再次打斷道，「那是師尊覺得我需要，不是我需要…」

婦人似乎對女子打斷，有些不滿，同樣打斷道，「你可是覺得為師做得還不夠，還不夠寵你？」

女子搖了搖頭，語氣趨向冷漠，「師尊該明白我的意思。」

女子說罷，再不言語。

婦人臉色一冷，「說白了，你還念著那小子。」

女子冷聲道，「師尊答應過，只要我突破天極境、突破聖境，便讓我回去…」

「可我也說了，前提是你有足夠的實力。」婦人的話語，已然變得強硬。

「你說你夠實力了，為師給了你考驗。」

「可結果呢，你連邪君府的那個小廢物都打不過。」

女子反駁道，「我能勝他，只是他早有算計，大量邪修埋伏在那罷了。」

「對，算計，你也知道算計。」婦人已然面露怒氣。

「中域之大，你知曉多少？中域之危險，你又知曉多少？」

「為師即便放你回去，你又能保證路上沒有敵人？敵人不會算計你？」

「你實力未足，為師如何放心讓你回去？」

「難道為師的種種寵溺，對你愛護有加，在你眼中卻是為師處處算計你，欺瞞你？」

「依依不敢。」女子連連跪下。

臉上的冷色與冷漠，早已全無。

取而代之的，只是柔弱與愧疚。

很顯然，女子的那些冷色，都是裝出來的。

她還是如當年那般，性格恬然，溫柔可人。

婦人，將女子的臉色看在眼中，心頭驀地一笑，連連將女子扶起。

「依依，為師給過你考驗，可你過不得，便繼續努力修煉。」

「修煉到什么時候？」女子皺著臉，捏了捏衣角，低頭柔聲問道。

婦人思索了一下，道，「你先掌控9996條武道。」

「等突破絕世屏障後，為師會再給你考驗。」

……

離開房間，婦人隨手布下一道屏障。

一旁，仆人恭聲疑惑道，「聖女向來待人平和，性格恬靜悠然，老奴還是第一次見她發這般怒氣。」

婦人搖了搖頭，「收拾好房間，另外再取一顆君道凌天果來。」

仆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