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晨。
直至天蒙蒙亮,蕭逸才從劍山之巔離去。
一整夜,他都在凝視夜空。
星辰、明月,皆在眼中。
他一直看著星辰隨夜色的稀薄而黯淡,看著夜色在黎明前的最後一刻濃郁到極致,星辰也明亮到極致。
直至霞光初現,星辰光芒,就此褪盡。
也看著明月在夜空緩慢橫移,仿佛遵循著天地至理從西方落下,迎來日出東方。
一夜凝視,蕭逸說不出什么別的感覺。
只是,冰冷孤寂的夜色中,仿佛更讓他略顯溫暖。
似是…尋到了一絲他闊別許久,又尋了許久的…某種感覺。
……
觀賽席上。
蕭逸來到時,偌大個觀賽席,還未有幾人。
倒是劍宮執事與長老,聚在了比武台周遭。
一夜充滿,一個新的比武台,被重新建了出來。
「易霄副殿主。」
劍宮執事、長老,遠遠行了一禮。
東離劍宮,和獵妖殿、炎殿、葯尊殿三殿,並無關系。
所以,這行的不是什么上下級之禮,而是對強者的尊重之禮。
蕭逸點點頭,示意不必多禮。
「易霄小友。」傲東樓閃身而來。
「傲宮主。」蕭逸起身,拱了拱手。
二人,雖未交過手,但對互相也早有判斷。
二者間,必是同一層次的武者,故二者一直以來,都是平輩相交。
傲東樓剛想說些什么,但看了眼蕭逸面具之下的眼眸,卻驀地語氣一滯。
傲東樓不知發生了什么。
但他明顯看到,蕭逸的眼眸,比起前些天,似乎變得更冷,更為淡漠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
只知,當他看到這一雙眼眸時,心頭,還有身軀,不自覺地微微顫了顫。
對比前些天初見,今日的易霄副殿主,似乎帶著莫名的冷意,那雙明明清澈的眼眸,似乎成了一個深邃得看不到盡頭的冰冷深淵。
「傲宮主,怎么了?」蕭逸微微皺眉,淡漠問道。
「哦,沒什么了。」傲東樓擺擺手,訕笑道,「只是來客套幾句罷了。」
聽到蕭逸的話語,傲東樓的感覺,更為明顯。
前些天的易霄,雖同樣語氣冷漠,但語氣間,還多少帶些生氣。
可今日的易霄,語氣間,已再無半分生氣,有的,只是單純到極致的冷漠。
「我便不打擾易霄小友了。」傲東樓笑笑,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原地,蕭逸拱拱手,自顧坐下。
周遭,只剩他一人。
他只是隨意坐著,不發一言,身體不動分毫。
身上,沒有半分氣息外泄。
但,便僅僅是如此,卻足以讓人感受到那無盡的冰冷。
「快了,就快了。」
半晌,他嘴中,只吐出這幾個字符。
……
半個時辰後。
觀賽席上,陸續有武者成群而來。
不多時,偌大個觀賽席,再次化作昨日那般,座無虛席,一片人聲鼎沸。
冉琦、葉流,與顧憐星,如前些天那般,坐到了他身旁。
公孫火舞也在。
不過,公孫火舞純粹是閑得無聊,願意坐在顧憐星身旁。
「嗯?」
四人剛坐下的瞬間,冉琦與葉流,便同一時間看向了蕭逸。
二人,皺了皺眉。
面容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