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本事逃,也逃不掉。」
金鐵聖皇的語氣,似是有言外之音。
「然後呢?」蕭逸整了整他那寬大黑袍。
未再次戴上黑袍之上的寬大袍沿,而是就這般站著。
他一直穿著黑袍,只是不想在外行走時惹人注目。
至於別的,他並不在乎。
如今既然袍子上的帽檐吹落了,他也懶得理會。
「閣下身上,頗為古怪啊。」金鐵聖皇,玩味一笑。
他發現,自己竟是完全感知不出這位黑袍武者的氣息。
按理說,若是現今中域之上,遇到一個戴著面具,又感知不出氣息的莫測武者的話,幾乎所有人,都會率先想到一個人,大名鼎鼎的紫炎易霄。
不過,紫炎易霄的最主要標志,事實上不是面具或者感知不出的氣息,而是那一手滔天的控火手段,還有那一種種世間強悍火焰。
故,金鐵聖皇,即便看到蕭逸臉上面具,心頭卻根本不會想『易霄』二字分毫。
反倒是蕭逸剛才一入陣便道出六毒絕天陣,還有頃刻堪破陣法,找出破綻。
這種種手段,更讓人誤以為這是個手段古怪又深不可測的怪人。
金鐵聖皇,臉上帶著笑意,「閣下,非尋常之輩吧。」
「單憑你這幾手,老夫便知曉你手段之莫測。」
「老夫,原本打算殺你泄恨,但,現在改變主意了。」
「若你願入老夫麾下,老夫可以饒你一命。」
「往日,借你隱匿氣息之手段,以及這莫測陣法本事,老夫保證,不出數年,你必能成長到老夫這個層次。」
「當然了,老夫日後再使這六毒絕天陣,也少了許多麻煩。」
顯然,金鐵聖皇,看上了蕭逸的一身本事。
「哦?拉我入伙嗎?」蕭逸嗤笑一聲,「可惜,同流合污,非我所願。」
「同流合污?」金鐵聖皇冷笑一聲,「何為污?你嗎?」
「你這般丑陋面容,滿身毒瘡血泡,人不人鬼不鬼,你比老夫,更加不堪,更加污穢不堪。」
蕭逸負著手,寬大袖袍置於身後。
「若世間污穢,好人壞人,僅以人之容顏丑陋與否而定。」
「那這世間,恐怕不再需要聰明人。」
「換言之,你想說自己是個好人?」金鐵聖皇打斷道。
「不。」蕭逸搖了搖頭。
「如剛才那些黑魔師所言,你設下圈套,誘殺一眾黑魔師,狠辣、歹毒、卑鄙,不堪。」
「但,我自問不是個好人。」
「若我願意,我能比你更狠辣、更歹毒,更卑鄙,更不堪。」
「哦?」金鐵聖皇,眼眸一亮,「既如此,你若入我麾下…」
金鐵聖皇相信自己的眼光,面前之人,絕非尋常人。
「可…」蕭逸冷漠打斷,「這世間,之所以稱作人間,便是因為這世間,還有人性二字。」
「你與我的區別,便是你是敗類,而我,終究還有一份底線。」
「中域,雖殘酷,雖殺戮如家常便飯,人命如若螻蟻。」
「但,若人人都沒了這條僅以人性二字支撐的底線,那這世間,便不再是世間,而是煉獄。」
「哼,道貌岸然。」金鐵聖皇不屑一笑,甚至帶了一分殺意,「別把你自己說得這般高尚…」
「不。」蕭逸再次冷漠打斷,「支撐我還願意擁有人性二字的,是因為我有著珍視的人,雖為數不多,卻無比珍視。」
「哦對了,跟你說這么多,不是我要跟你說什么大道理。」
「而是,你那座毒池,如此龐大的毒道力量,若我自己去煉化,太費勁了。」
「聊了這般久,你也差不多完全煉化了吧。」
「你什么意思?」金鐵聖皇,雙眼一眯。
蕭逸冷漠一笑,「沒什么意思,只是,我也有一位面容如我一般丑陋的朋友,打算介紹給你認識。」
「誰?」金鐵聖皇一驚。
他的感知,一直覆蓋四周。
可在他的感知中,周遭根本無別物。
正當他疑惑之際,眼前,一道鬼魅般的白影,一閃而過。
這,是他最後看到的景象了。
一把如風般疾速的鐮刀,一閃而過。
金鐵聖皇的頭顱,就此跌落,在地上連滾數米方才停下。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