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洛前輩怒喝一聲。
「我們這些老家伙都說過,若天塌下來了,由我們去頂。」
「何時輪到你…」
蕭逸語氣冰冷,打斷道,「若頂不住呢?」
「笑話。」洛前輩冷笑一聲,「我們都頂不住,難不成你這個黃毛小子能改變些什么?」
「只是盡力罷了。」蕭逸微微低下頭,嘴角,咧過一道微不可察的莫名笑意。
出現得快,消失得更快。
洛前輩臉上霎時怒火隱現。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嘴中說著改變不了什么,實則,這個年輕人根本就是在逼迫著自己,好讓自己能改變些什么。
他更加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倔強無比,決定了的事,怕是誰都改變不了。
不,應該說,有人能改變,但他這個老家伙不在其列。
而這個人,事實上已經改變過這一個年輕人的決定,撼動過這個年輕人的心意。
這個人,能讓這個年輕人曾經掩蓋下連自己都難以壓抑的殺意,便…必能改變現今的決定。
「好,很好,好一個蕭逸小子。」洛前輩再次離開了桌案。
「論這張嘴巴,老夫說不過你。」
「你也比老夫想象中的還要倔強。」
「你說你想將這些剩余的時間,留作陪你那位侍女。」
「可…」洛前輩頓了頓,輕笑道,「那為何不能是將這些時間無限延長。」
「你,或許不僅只剩這寥寥半年呢?」
「所有人,或許並非時間有限呢?」
蕭逸輕淡一笑,「洛前輩說的,是安然抗下這一次的天塌。」
「只是,往後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呢?」
「連聖月宗這等龐然大物都要事先尋退路,聯合隱世百家抗衡。」
「這一次的變天之日,誰敢說真有把握?」
「與其將希望壓在虛無縹緲的往後,不如我現今便做自己想做的事。」
「起碼,我能盡力。」
洛前輩搖了搖頭,「若我告訴你,有把握呢?」
「我給你另一份選擇,你那位侍女,可以回聖月宗,可以更安全。」
「她跟著你,不僅浪費了自己的時間,還生生耽誤了自己的武道之路。」
蕭逸皺著眉。
洛前輩輕笑一聲,「之前那份答案,我說過,我讓你自己去尋。」
「現今,我選擇告訴你。」
「當年入古帝之墓取走第二份獎勵的,不是別人,正是你那位侍女的師尊,當今聖君。」
「那份卷宗,聖君無用;可聖君卻在為她聖月宗准備著,留給她所認為最適合的人。」
「那人,正是你那侍女,依依。」
蕭逸眯著眼,「洛前輩的意思是…」
洛前輩輕聲道,「如聖君所言,你那位侍女若能成長起來,無可限量。」
「我現今亦告訴你,你那位侍女,擁有一切的可能。」
蕭逸眯著眼,「什么叫一切的可能?」
洛前輩負著手,搖了搖頭,「她能改變一切。」
「甚至是天意。」
扣扣…
洛前輩敲了敲桌案,「退一萬步,即便她沒有足夠的時間成長到那個地步。」
「卻也終歸能在天塌之時,擁有一分自保之力。」
「怎么算,都比跟著你到處跑要好。」
「而今,決定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