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風冷。
夜寂,森寒。
修為高深如蕭逸,此刻盤膝端坐著,竟也覺身軀微微發冷。
狂獅老妖尊,已然離去。
蕭逸,則久久不語。
選擇?
或許,他本就不用選擇。
或許,他根本就沒有選擇。
命嗎?
咔咔咔咔…
蕭逸的拳頭,握得劈啪作響。
「呵。」蕭逸的拳頭,驀地一松,一直沉默的他,嘴中終於吐出一聲輕笑。
「我很討厭這些安排,他們也罷,你們也罷。」
「若非要給我安排,我便隨遇而安。」
「當然,是一切盡在掌控中的隨心所欲。」
蕭逸心頭道了幾聲,不再多想。
……
翌日,清晨。
蕭逸從打坐中醒來,起身,看了眼六鬼妖,道,「走了。」
「是。」六鬼妖應答一聲,跟在蕭逸身後。
蕭逸出了森羅宮,外頭,夜鴉統領竟等候在此。
「有事?」蕭逸淡漠問道。
夜鴉統領微微一愣,「森羅妖王,似乎不太高興。」
「有嗎?」蕭逸淡漠道,「我不一直都是如此?」
夜鴉統領微微皺眉,但並不多問,只點了點頭,道,「妖君知曉你今日便會離去。」
「妖君特遣我來,讓你不必特地去告辭了。」
「妖君說,你自去烈豪族地,他等著你興致而歸,掌控天水,不失所望。」
蕭逸點了點頭,不語。
夜鴉統領離去。
蕭逸亦帶著六鬼妖離去。
驀地,一道身影忽然而至。
「孟冰河?」蕭逸微微疑惑。
「離大師。」孟冰河拱了拱手。
蕭逸疑惑道,「我不是聽說,一眾天驕早就離去了?」
孟冰河點了點頭,輕笑道,「是的,我們一眾天驕,本來可沒資格進入天都內城。」
「不過是之前妖君要給小殿下招婿,這讓破例讓一眾天驕才俊來了。」
「前日離大師救治了小殿下後,妖君不再招婿,便也早就讓一眾天驕離去了。」
「不過我能跟著巨象至尊,所以才能留到現今。」
蕭逸點了點頭,「有事?」
孟冰河輕笑道,「前日離大師問及我往事,我見離大師你問得認真,故我想著不可耽誤離大師你的大事,所以特地留到現在,看離大師還是否有需要問我的地方。」
蕭逸皺了皺眉。
嘩…一股法則力量包裹周遭。
「當年,到底是為了什么,要將15年前的這個人族天驕列為禁忌,不得多說?」蕭逸問道。
孟冰河回答道,「之前回答過離大師了,我也確實不知道。」
「在我看來,那其實算不得什么大事。」
「頂多算是咱們年輕一輩在人族天驕手中吃了個大虧罷了。」
「另外。」孟冰河思索了一下,道,「當年,那個人族天驕之後也沒攪出別的風浪了。」
「我和赤龍,當初落敗,重傷逃回妖域深處。」
「而那個人族天驕,過了不多久,便忽然銷聲匿跡了,我聽說是神秘消失了。」
「我的判斷是,死,肯定不會是,倒更像是這個人族天驕不知去了哪里。」
「哦,對了。」孟冰河似是想起來什么,道,「我還記得那家伙好像說過些什么。」
「具體的,記不得了,只知,那家伙似乎是來尋人的。」
「人沒尋著,白戰了一場,自己便走了。」
「尋人的?」蕭逸疑惑一聲。
「什么人?」
「不知道。」孟冰河搖了搖頭,「但我清晰記得那家伙的眼神。」
「那種眼神,很是復雜,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充斥著思念、痛苦,還有諸多莫名其妙的情緒。」
「總之,很是復雜。」
「他的眼神,異常凌厲,似乎視一切如死物,但不經意思索間,似在回想往事,便難得露出柔和。」
「總之是個怪人。」
「想必,他要尋的人,是他很重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