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直視著夏一鳴。
夏一鳴,卻不敢和蕭逸的目光對視,只低著頭,喃喃自語。
「我昏迷間,轉瞬醒來,卻見宮主渾身帶傷。」
「我還是頭一次見有年輕天驕竟能戰平宮主您。」
「一鳴覺得,這世間,妖孽無數,而一鳴,無用至極。」
「一鳴甚至覺得,即便自己再努力千百倍,都永遠無法追上這些妖孽。」
對於夏一鳴這種冷傲而自信的妖孽而言,這些極度的挫敗感還有無力感,足以將他擊潰。
蕭逸則微微點頭。
「古翼,他確實很強。」
「連我,都不敢說必勝他。」
「雖我乃是負傷而戰,但事實上,即便是我全盛之時,手段全出,怕也頂多只能與他五五開。」
「我可能占據上風,但敗他,極難。」
夏一鳴搖了搖頭,臉色認真,「宮主不同一鳴,宮主定能在極短時間內便超越他,將他輕松擊敗。」
這一刻的夏一鳴,眼中盡是自信。
蕭逸輕笑,「你能對我如此自信,為何不能信信自己?」
「你能對我如此有信心,難道我蕭逸認可的追隨者,便當真無用?」
夏一鳴頭一次不語。
蕭逸拍了拍夏一鳴的肩膀。
「西部范圍邊緣的事,我已知曉。」
「那位蘇承還有慕容凌雲、夢飄飄,力戰水水姑娘的事,我也知曉。」
「他們三人雖敗於水姑娘,而你勝了水姑娘。」
「但在你看來,你勝水姑娘,只是因為無視了她的夢幻一道,而你的戰力,並不如蘇承三人。」
「他們能輕松爆發妖尊戰力,而你,明明比他們更努力,更出色,卻反戰力遠遠比不上他們。」
「他們似乎隨便修煉一番,都能輕松超過你,所以你感到無力,感到挫敗,是嗎?」
「你甚至因此,剛回冰皇宮沒幾日便再度離去,急於追殺水姑娘,以此證明自己。」
蕭逸頓了頓。
「他們能勝你,你尚能接受。」
「直至今日,這古翼竟然能戰平我,讓我受傷。」
「向來以我為目標的你,便有了極度的挫敗感。」
「這一個個無比出色的妖孽,終於擊潰了你的自信,讓你甚至懷疑自己。」
蕭逸沒有半句轉彎抹角,卻一次次戳中了夏一鳴心頭所想。
夏一鳴不語,眼中,已再無光芒。
「一鳴。」蕭逸語氣仍舊很輕。
「你且告訴我,這片天地之下,到底如何?」
夏一鳴雖目光黯淡,但還是下意識抬起頭回答蕭逸,「處處凶險。」
蕭逸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這片天地,可有公平?」
「有的生靈,生來便可養尊處優,不經磨礪便有滔天實力。」
「有的生靈,卻日日在擔憂中渡日,生怕下一秒便身死當場。」
「這世間,從來沒有公平。」
蕭逸加重了些許語氣,「拿妖族來說,如十大妖族來說。」
「他們生來便有那強大血脈,生來便是上位者,生來便更強。」
「所以他們一位位妖尊、老妖尊,雖只聖尊境巔峰修為,但他們幾乎處於這個層次的無敵。」
「哪怕是古境宗的這些聖尊境巔峰強者,擁有強大傳承和手段,但在單打獨斗下,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就是妖族血脈的強悍之處。」
「拿人族天驕來說。」
「那位水姑娘,其實並不強,修為還未必如你。」
「但她能將無數妖孽玩弄於手中,因為她有十八賢君之一水君的傳承,而且是水光府歷代以來最出色的傳承妖孽。」
「她還有神兵器譜排名第三的琉璃幻罩,她從年幼修習開始便掌控著琉璃幻罩,琉璃幻罩成了她的本命聖器。」
「故即便是我排名第二的破曉鍾,發揮功效尚且不如她的琉璃幻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