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想想看。」老者一手握著鬼一的咽喉，臉色淡漠，語氣輕淡。

「似是有三千三百萬余年之久了。」

「沒想到你九轉鬼聖還認得老夫。」

老者的語氣，輕淡中帶著隨意。

這是極度自信帶來下的輕淡。

亦是極度實力帶來下的隨意。

「你不也認得本君？」鬼一雖咬著牙，卻是冷笑，哪還有平日里的猥瑣怕死。

老者淡漠道，「老夫與你們不一樣，老夫有著近乎不死的壽元。」

「數千萬年歲月，對老夫而言並不算太久。」

「而你，九轉鬼聖。」老者凝視著鬼一，「曾經的冥域戰將之首，冥域戰魁，又是最凶悍的鬼妖一族。」

「你。」老者頓了頓，「自是能入老夫眼中，讓老夫印象深些。」

「當年正當你要大肆殺戮大陸武者時，是老夫將你重傷，後你逃回冥域養傷，再未現身。」

「直至八百萬年前，冥域封印有了一絲裂痕，你帶領冥軍屠戮雪獅一族，想繞過妖域攻入中域。」

「可惜，那一次你們敗得一塌塗地，甚至不必老夫現身，單單八殿和大陸強者便足以讓你們折戟沉沙。」

「而今，更可惜。」老者臉上，涌現一絲惋惜之色。

「數千萬年前那一戰，你尚且能在老夫手中走幾招。」

「而今，卻是孱弱如斯，不過君境二重。」

「你說。」老者淡漠一笑，「老夫這一次還給不給你逃遁的機會好呢？」

「九轉冥功，確實強，給你再多些時間，你足可重回巔峰。」

老者的語氣，已是帶著戲謔。

那是強者對弱者的戲謔。

亦是仿佛無盡歲月現身後的一絲樂子。

對，樂子。

堂堂九轉鬼聖，在老者手中，竟只如尋樂之物。

「你知道？」鬼一眯了眯眼。

老者冷漠而笑，「任憑滄海桑田，歲月流轉，大陸上的一切人事物，都瞞不過老夫的眼睛。」

「遠古之上，至上古八千萬歲月，再至今時代，一切，老夫都知曉。」

鬼一不再咬牙，獰笑一聲，「哦呵，什么古元天君，原來不過是個老不死罷了。」

一旁水凝寒掩嘴一笑，「九轉鬼聖，苟且偷生了八百萬年，卑微了八百萬年。」

「如今，不過是跟了那位蕭逸殿主短短幾年，便硬氣起來了？」

「到底是那蕭逸殿主真如此好本事，如此有魅力，還是說…物以類聚。」

水凝寒戲謔一笑。

「那蕭逸殿主，也總死到臨頭仍口出狂言。」

鬼一同樣戲謔而笑，「可我家主上每每口出狂言後，總能活下命來，總能兌現他的狂言。」

「而你，只總是空口白話，說話跟放屁一樣。」

「要不是你長了幾分姿色，本君跟你多談一句都覺臭不可聞。」

「你…」水凝寒顯示臉色一紅，那是羞怒下的紅意，隨後便是臉若寒霜。

咔…

老者的手掌，猛地用力。

「額。」鬼一霎時臉色難受。

老者冷漠地看著鬼一，「看來，老夫並不需要給你機會。」

鬼一瞳孔一縮。

嘩…

身體瞬化一團黑霧，詭異地消失在古元天君手中，疾速遠遁。

「鬼妖一族，果然狡猾。」老者只淡笑，看了眼高空蒼穹。

轟…

天地，猛然震顫。

偌大天地，竟是力量充盈。

無數靈氣，似都在一瞬之間有了掌控的主人。

天地力量，包括天地武道，更似都在這一刻易主。

不受天地，只命於…古元天君那雙蒼老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