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鬼一猥瑣一笑。

但，笑容僅僅持續了數息，便霎時凝固定格。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和皺眉。

「我出手如此快，鬼母應當察覺不到吧。」

鬼一看著地面上那散發著古老氣息的破碎泥土，輕嘆一口氣。

「死都死了，何必再活過來。」

「對比讓鬼螳螂操控一生，行屍走肉，還不如就此死了，從未醒來。」

「冥域，沒什么好的。」

「處處死寂，哪抵得過這繽紛大陸。」

他已經脫離了冥域整整八百萬年之久。

八百萬年，對於他這等曾經的君境巔峰強者而言，或許不算太久。

對比他曾經生活的冥域，那無盡黑暗，連時間都仿佛不會流逝的地方，八百萬年，確實不長。

但，他在這片天地歷了九世，他的心境，早有改變。

鬼一搖了搖頭，眯起了眼，「王，重現？」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以王曾經的逆天手段…」

鬼一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王若恢復了，定尋主上，我還能有好日子？」

他知道，銀獠皇曾經說過，那位冥域之主定會去尋他的主上。

而他，如今跟的是他的主上，蕭逸。

鬼一咽了口口水，心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

另一邊。

空間亂流之內。

蕭逸和依依，早已橫渡其中。

「這里，還是一如當年。」

「處處破碎，駭人至極。」

蕭逸輕聲說著，略帶一絲余悸。

但，以他今之實力，絲毫不比擔心這里的危險。

「果然如八位總殿主所言，從東域來中域，其實並不難。」

「靠近東域的一側，雖天地法則破碎，空間凌亂，但那邊的法則層次並不高，被壓制在了天極境之下。」

「而靠近中域這一側，雖法則層次高，但本身並無損，乃是完好法則。」

「越是靠近中域，其實便越安全。」

時隔多年，蕭逸再一次穿梭在這片空間亂流中，當年的疑惑與不明，今日一眼便知，悉數明悟。

果然，一如他當年所想象的那般，許多事，或許不必深究。

他不知，他不明，不過是層次未到，苦苦多想，亦無答案，亦無用。

待層次到了，即便他不必多想，一眼看之，便悉數盡明。

「而從中域回去，卻要頂著那完美法則的壓力。」

「冰聖前輩留下的禁制大陣，恰好利用了那邊的完美法則力量。」

蕭逸自語說著。

一旁依依，卻皺著眉。

「從我們剛踏入空間亂流開始，公子便要實力全開。」

「如果我實力再強些的話…」

依依的語氣，帶著愧疚。

蕭逸擺擺手，輕笑道，「不必多想。」

「總殿主們早便說了，要想從中域回東域，本就需要君境實力。」

「我一人穿梭，不難，但要多帶一人，卻要承擔雙倍的壓力。」

「可那也只是些許距離。」

「從空間亂流往回走，越是遠，越是靠近東域，壓力便越來越小。」

「像如今，你我抵抗這里的肆虐氣息，輕而易舉。」

「再飛遠些，恐怕我們直接就能無視這里的危險。」

蕭逸事實上早便料到了這一層。

若他自己一人獨自而歸，他隨時都可以。

但若多帶一人，定然難度更大。

故他原本的打算，乃是在中域繼續游歷，待修為徹底突破君境，再和依依一並穿越空間亂流回東域。

但既然八位總殿主迫不及待要『趕』他走，他也只能提前離開。

至於帶上杜悠悠，那恐怕得等他修為和實力更強之後了。

……

半個時辰後。

二人前方，一道光亮縈繞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