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微微皺眉，他還是極少有地看到蕭逸露出這等表情。

「主上是說那姓水的小女娃嗎？」鬼一問道。

蕭逸凝重地點了點頭。

自他與水凝寒正面交鋒以來，第三回了，且也皆是三回盡皆讓她逃脫。

第一回，是九荒之外。

第二回，是東邊大海。

第三回，是這一次。

「呼。」蕭逸深呼吸一口氣，負起手，抬頭看了眼蒼穹。

「任我千算萬算，卻終歸不可能將天源地境完全算在其中。」

「我若無法將天源地境完全算在其中，那它便永遠會成為意外。」

「一切的一切，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終歸是笑話，誠不欺我。」

水凝寒的每一次逃脫，皆與天源地境有關。

中域之上，天驕有著縱橫的底氣，很大的程度在於其背後的龐然大物。

他殺過的天驕、老怪物，不計其數。

他殺天驕，從無麻煩，即便有怪物插手其中，亦是可一無二。

他戰老怪物，或有逃遁，乃至被追殺，但皆有反殺之時。

這一切的前提，皆是他的實力不斷精進，足以擊殺這些老怪物，足以摧毀這些龐然大物。

可而今…別說摧毀，他拿什么撼動天源地境？

「主上。」鬼一撓了撓頭，驀地又臉色認真，「我特地修九轉功法，歷九次百萬年一輪回之苦，就是為了沖擊帝境。」

是的，如果單純只為恢復修為境界，鬼一八百萬年前根本無需如此，頂多耗費個數萬年恢復傷勢而後重修即可。

特地歷九轉輪回，不僅為恢復修為，更為沖擊更高境界。

「如果我不拿這些底蘊去沖擊帝境的話，快速達到天君那個層次的戰力倒不難。」

「數月時間，應該夠了。」

蕭逸聳了聳肩，「可你的底蘊也耗盡了，八百萬年准備也將功虧一簣。」

鬼一撇撇嘴，「好歹先給主上您撐腰，免得主上你開口閉口便說我無用。」

「往後的事，往後再說便是。」

「等主上您強了，我再等一次八百萬年也一樣。」

「罷了。」蕭逸搖了搖頭。

「吃了三次虧，我終歸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前三回，我終歸想著先擊殺水凝寒，避天源地境之鋒芒。」

「因為我並無與天源地境爭鋒的實力與資本。」

「先殺水凝寒，讓一切消停，也讓我自己能空閑下來；往後，實力更強了，再對付天源地境。」

「可而今，我知曉我想錯了。」

鬼一輕笑，「或許不是主上您想錯了，而是有些事你顯然不知曉，也顯然低估了天源地境對這位水姑娘的庇護決心。」

蕭逸點了點頭，眯著眼，「昏迷了四大天君，死了大量天衛，他們還是鐵了心插手其中，護水凝寒周全。」

「這只有一個可能。」

「我以往的預料，不僅是低估了，而是遠遠低估。」

「也就是說，天源地境護水凝寒的決心，只會比如今所表現出來的更加大。」

鬼一摸了摸下巴，「雖是水君與曾經的東海女君之女，天賦卓絕，更添八百萬年底蘊。」

「可這絕對不足以天源地境為了她，這般不計代價。」

「主上，這事連我九轉鬼聖這般閱歷，這般知曉冥域、及大陸無數秘辛的存在，亦是越想越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