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才傲物的話,那就時丟人現眼了。
「請教不敢,日後我們可多多探討、交流。」張居正微微笑著擺了擺手。
「高大人、張大人乃是前輩師長,固所願,平安不敢請耳。」朱平安憨厚笑道。
「不必說這客套話,同在裕王府,日後少不了交流。」高拱擺了擺手,雖然嘴上說不必客套,但是看得出來,高拱對朱平安說前輩師長,頗為受用。
房間內,氣氛比之朱平安剛進來時融洽多了。
「呵呵,剛剛朱大人詳論了改革,不知開放是何意?指的可是開放海禁?」張居正好奇的問道。
「是也不是,我方才所言開放乃是對外開放,包括但不限於開放海禁。」朱平安回道。
開放涵蓋很廣,並不是單純的疆域開放,還包括了思想觀念、行為動作等等。
「海禁乃是皇朝祖制,朱大人提出開放,不怕......」張居正欲言又止。
「平安相信高大人和張大人定然也看到了海禁之策的弊端,誠然,當年太祖設置海禁之初,作用明顯,一來有效盤踞於東南海島的方國珍、張士誠殘余勢力地騷擾,為太祖北疆抗元穩定了後方,二來也遏制了當時的倭寇浪人。」
「但是,時至今日,海禁之策弊大於利。平安自東南而來,深知其弊,顧海濱一帶,田盡斥鹵,耕者無所望歲,只有視淵若陵,久成習慣,富家征貨,固得稇載歸來;貧者為佣,亦博升米自給。一旦戒嚴,不得下水,斷其生活,若輩悉健有力,不肯摶手困窮,於是所在連接為盜潰裂以出。其久潛綜於外者,既觸綱不敢歸,又連接外夷、倭寇,鄉導以入......禁之愈嚴,盜起愈烈......」
「海禁之策禁絕私貿,且,如今又禁絕貢路,無外貿,手工業日漸萎縮,無工不富,有此而來,海居民地生活貧困,我朝國庫收入也日漸銳減。」
......
朱平安深知高拱和張居正也是反對海禁的,歷史上的隆慶開關就是出自兩人之手,而且也深知兩人常常非議海禁之策,尤其是高拱這個嘴炮,對海禁之策非議更多。
所以朱平安在他們面前,才會這么毫無壓力的表達了反對海禁之策的態度。
朱平安相信,這樣也更能引起高拱共鳴。
果然,朱平安余光就看到高拱眼中流露出贊許的眼神,神情也是贊賞之意。
「朱大人可知,朝中諸多大臣皆是秉持海禁這一皇朝祖制,若言開放海禁,阻力必不會少。」張居正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朱平安,輕聲提醒道。
「時也異也。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朱平安抬頭看向張居正,昂首挺胸,憨厚的臉上一臉堅定,一雙眸子炯炯有神,毫不猶豫的借用了歷史上孫先生這句名傳千古的名言。
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一言既出。
房內如響了一道驚雷。
張居正臉色瞬變,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短促而痙攣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
高拱眼睛驟亮,驀地轉頭看向朱平安,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