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1 / 2)

一夜桃花盛開 雪地 1110 字 2020-11-21

第125節

春初,乍暖還寒,氣溫在人們疏忽間,暖三天熱二天。

正是梨花純白豐潤,輕寒迤逗之時。

那東邊剛露頭的朝陽象滴了一點釅紅,慢慢在村河的邊涯托綴著,洇濡著,漸漸又變成一個囫囫圇圇、清清淡淡的一個圓。

春天是活躍的,清新的,一切騷動與喧華似乎剛從冬天老兒的寒凍桎梏中擺脫出來,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切盡情鳴奏。

江惠如就是帶著初春的噪聲總,一身倦意而又神態懨懨地走娘家的。

她心里煩,實在煩。若要她說出煩為何事,她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的細細煩相,大概那是絲絲縷縷、千愁萬慮、百腸糾結的一個不折不扣的圓形皮囊,它緊貼在她的心房上,跟著心臟的脈動,隨血液的回流點點滴滴翻騰著,滌盪著;但那個結似乎源於外界的塵事所系,始終如一塊磐石,倔強地存在著、沉壓著、困擾著、折磨著,令她實在煩的很。

一個高梁奶的布扣門。那老婆婆第一次張口求上門,江惠如攬上了,說什么也得給幫忙。

一個六月鮮的新掛簾要做。

六月鮮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伶牙俐齒,風流韻事多,只是緣於她與眾不同的緣故,又挑剔過甚,好叫驢把六月鮮的門掛簾推到她這兒,讓她象吃這個燙手的山竽,令她左右為難。

這兩件事一直她放在心上。

還有,一個家事就是范冬花的那張挑剔的臉,象一個疊影,一幕幕地壓在她的心頭范冬花喜怒無常著讓她感到時時的壓抑。

其實,江惠如最害怕自己給六月鮮做的新掛簾交待不了人家,還有,范冬花那個秉性兒,她真發愁和她打交道。

范冬花霸道、無理而又說話氣沖如牛,動不動就受她的奚落,她真想把這些煩惱和母親說說。

但是,頭腦里的明智告訴她,她的煩惱說不得。她知道,說出自己的煩惱,對自已是解脫與釋放,而對於母親是一個大炸彈,會一下把母親所有的安定神經一下給炸跑了。

所以,她對母親選擇了回避,回避母親所有急待知道的如實問題。

林葉兒問她:「蔚槐近來好嗎」

她說:「好著呢,腰圍好象粗了。」

「那蔚槐的父母好相處嗎」

「還行。只是他們兩個,多年的夫妻了,經常吵嘴,老吵老吵,和外人也不是那樣啊真奇怪」

林葉兒聽了,背對著江惠如沉默了半天,若有所思的樣子,臉變得陰沉下來。

不知怎么,她沒有了往下問女兒的心思,象掩飾什么,又象躲避什么,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卻返身教她的徒弟去了。

看著母親走後,江惠如不由喑自幸慶她的謊話取得圓滿成功。

她母親林葉兒,近來又雇佣了一個女徒弟。那女徒弟看來天資並不怎么好,裁縫工序的許多主要關鍵部分還得林葉兒親手來,雖然林葉兒做一次告一次,但那個女孩還是冥頑不靈的樣子。

江惠如只好放下高梁奶的那個衣服,一邊幫忙一邊等。

「我已經教你三次了檔里的那個尺寸,腰深要略深一點,要緊俏一點,這樣做出的褲子才合適。」林葉兒說。

那個徒弟說:「師傅,我再仔細琢磨一下尺寸。我也覺著我這樣笨」

徒弟小聲地說著,又笑了:「我覺著啊,我現在倒退著長,還沒有以前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