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1 / 2)

一夜桃花盛開 雪地 2195 字 2020-11-21

第177節

西苫奶徬徨無主,顫顫魏魏進了蔚槐家的院子。

那范冬花正在屋前的階台上刷牙,看到她進來,自然心知肚明,她把嘴里的一團白沫吐了,又涮涮口,很快地洗涮完畢,直起腰才問:「三嬸兒,有事兒嗎」

那西苫奶氣喘吁吁的,說:「有事,有事有事」

「什么事兒」那范冬花立女定了問。

「這個這個,還不是那貓兒的事」西苫奶有點遲疑地著著范冬花,愁愁地說,「多少天了,老貓下了那么多的貓仔兒,秩序太亂。我好不容易給他們在外面扎了一個窩,讓他們公的在一塊兒,母的在一塊兒,這樣,管起來就方便了。」

范冬花笑了,說:「怪不得多日不見,你原來是扎那貓窩了。」

西苫奶說:「可不,不扎貓窩不行啊貓仔兒整天蹲在屋里,上跳下竄,整個屋里都是貓,吃食打架,睡覺占地盤打架,連拉屎都打架,更不用說平日的逗耍打架,所以啊,我煩得很。」

范冬花一副很理解她的樣子,說:「就是嘛,養那么多的貓,成了一個貓王國,怎么會輕松,怎樣會不煩我聽了,頭也大了,心也煩了,放著輕閑不歇,養那么多那玩藝兒,就得整天忙。」

西苫奶整理著頭上的亂發,說:「這幾天,可真夠忙的,我都不知今天是幾月幾號了,數了白天就是晚上,數著數著就糊塗了那日期。子祥家的,今天幾號了」她有點迷茫地問。

范冬花狡黠地笑了,故意問她:「你不是愛貓兒嗎養貓倒成這樣」

「那貓養兩只不覺甚,但養貓沒有一個公的,那就成了問題。母貓們幾天一窩,幾天一窩,我們家的兩只母貓都生那貓仔,而且,象搶著生,比賽著生,沒有幾天,我真得招架不住了。」

范冬花聽到那西苫奶扎了貓窩,就想聽聽那貓們現在的情況,於是,懷著另一種心思問那西苫奶:

「你扎了那貓窩,好些了嗎現在那貓」范冬花這樣問時臉上閃過一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西苫奶看她表情,明知那范冬花不跟她一個心兒,也沒辦法,只好自嘲著又說開了養那貓的難處,說:「那貓,多了不好養,好不容易管了這個,那個又出規了,亂搶食,亂屙尿,亂叫嚷,在家里整天亂成一團糟。現在倒是好些了,把它們關在一個欄里頭,看它們還能怎樣」

范冬花看著她額上發亮的細汗,說:「關在一個欄窩里,你不就沒事了,看看,還把你急的,出了一身汗吧」

「出一身汗能解決問題也行。」西苫奶說,「那貓圈在一個欄里麻煩是少了,但那貓又打架打的厲害著呢,一個個凶神惡煞,呲牙咧嘴,都是同性跟同性濫打。公的跟公的不要命地打,為搶食打,為屙尿打,為占地盤打,不是這個臉皮劃傷,就是那個腳拐了。有一次,有幾個貓兒咬一只黑貓,那個慘,把渾身的毛都撕剝光了。打完了,鬧騰完了,那群公貓里的幾只對著那母貓的地方竟舔起那渾身的毛來,還對著它們妙妙怪叫。」那西苫奶又氣又好笑,說:「一群流氓貓」

聽到西苫奶這樣說,范冬花心里一陣快意,她覺著自己身上都充溢著歡樂的細胞,而且通過她渾身的毛孔,從她身體的每一部位都滿溢出來,她竟不住要哈哈笑了。但她又不能那么明朗地笑,於是她把那些正在膨脹的歡樂細胞強塞住了,而且絲毫不讓她傾泄出來。但事實告訴她,她作假的本領還是那么差了一點點,她那笑意還是違背了她的面部表情,違背了她的心願,雖然不甚生動,但還是遏制不住地把歡樂拋灑出來,她嘴角扯過一絲笑意說:「聽你那話,你家的貓兒怪有意思的。」

說完又情不自禁地哈了一聲,想大笑卻忍住了。

那西苫奶如墜在迷霧中,看到她笑就象看見陰霉日子的陽光,不禁也跟著她笑了幾聲,又說:「那母貓在公貓跟前溫馴著,一副大小姐的樣子。可是,單個關了她們,那就又是一個樣子,一點也不溫順,一個個象那公的,它們搶地盤,搶食,搶抱來抱去,把那窩欄里扎騰的亂糟糟的,象屎尿窩,一點也清潔不起來。可還是天天舔著那貓爪貓腳,舔著那身混亂中還能保存下來的幾根黃毛,對著那公貓妙妙的叫著,一個個象雞窩里的鳳凰。」

范冬花哈地笑了一聲,說:「老母貓那個騷樣兒流氓樣兒,還能生出那好貓仔來一群騷貓,把持不住的。」

她似漫不經心地看那西苫奶一眼,西苫奶訕訕地笑著,笑著,但那臉上的表情卻漸漸尷尬起來,那個笑也僵僵地留在了唇角。

那西苫奶似乎聞出了她話中的嘲笑,於是她皺皺眉,收斂了笑容,說:「子祥家的,你還要說什么呢」

范冬花從西苫奶的話音里聽出了隱含的火葯味,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說:「三嬸,我還能說什么呢你養著那貓兒,很辛苦,只是想問問你,後來有辦法了嗎」

那西苫奶搖搖頭:「我沒有辦法了,我只是暫時把那公貓和母貓的窩往跟前挪了挪,省得它們亂打鬧。」

「安靜點了嗎」范冬花揣了一顆好奇心,一個心思地問。

西苫奶說:「好象稍微安靜了一點,但那貓的亂叫還是不斷。」

這樣說著,那范冬花笑了:「三嬸,你能把那一群亂糟糟的貓整治安靜,你啊,說明還是有辦法。」

西苫奶說:「現在,公貓和母貓也不少了,養著它們既浪費糧食也浪費人力,我想還是把它們都處理掉好些。」

范冬花聽西苫奶這樣說,驚疑地睜大了眼睛,問「處理貓」

「是啊,我要把貓仔兒都處理掉,而且很快處理掉。」

「怎么個處理法」

范冬花看著西苫奶那無容置疑的神情,終於相信了這個事實貓已按照她的計劃泛濫成災了。

那西苫奶一副心中有底的樣子,她看著她詭譎地笑了,說:「我自有辦法。」

那范冬花看著她,如墜入雲霧般迷茫,說:「那么多貓兒,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兒,不是說一句話就能解決問題的。」

那西苫奶卻不願和她再閑聊下去,直戳戳問她道:「惠子在家么」

「在。」那范冬花示意著指指江惠如那屋。

「我和惠子說說。」西苫奶說著,撇下還捉摸不透的范冬花,徑直進了那屋。

江惠如正坐在沙發上打毛衣,聽那西苫奶說要進來,就站起來,還說:「奶啊,進來吧」

說完,那西苫奶正好進來,她忙著讓坐,噓噓問暖,還端過一杯開水來。

「客氣啥客氣啥」那西苫奶說著在讓出的沙發上坐了。

「惠子,奶求你一件事兒。」那西苫奶挪挪屁股,「你有空兒嗎奶可是第一次向你張口,奶的嘴一向金貴慣了,從來不張口求人。」

江惠如說:「奶,看你說的,有什么事兒,你就說吧」

西苫奶說:「還是你們有文化好,比我們這些睜眼瞎強多了,可惜,我們那時家里都不讓女人讀書,女人讀書還要受大家笑話,但我們必須按老人的吩咐學那三從四德,學那烈女,學那君臣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