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打架(1 / 2)

從1983開始 睡覺會變白 1455 字 2020-06-20

這年頭京城的氣候簡直嚇死人,三四月里的沙塵天世界聞名,「終日揚沙,晝晦,黃漲天宇,萬響奔吼……」

完全是災難片的即視感。

培訓班於四月開辦,也領略了幾次這種壯觀場面,到了五月略好,隨著天氣越來越熱,沙塵漸歇,但緊跟著的不降雨和燥熱,又極為惱人。

經過近兩個月的生活,大家已經適應了新節奏。今兒是休息日,頭幾天便有人策劃著行程,或逛街,或看電影,或去某處游玩等等,以便充分利用。

許非不太逛街,出去大多為采買,可能現代人思維不同,他沒那么節儉,喜歡什么買什么,遂顯得十分有錢。

今兒一早,他照例去圓明園里跑步,回來就提了桶熱水,把臟衣服泡上,又接了一盆,在走廊嘩啦嘩啦的洗頭。

正洗著,吳小東神出鬼沒的戳在旁邊,一臉郁悶,「許非,你今天上街么?」

「怎么了?」

「我有兩張舞劇的票,你要是去,我就給你了。」

「你干嘛不用啊?」

「我不約沈霖了么,人家有別的安排,我也不能不跟著,這票就浪費了。」

「哦,那擱著吧,多少錢?」

「就當送你了,我得走了。」

許非抬起頭,濕漉漉的頭發貼著白凈的臉頰,水順著脖子往下淌,流進領口,潤著那好看的鎖骨,以及每日鍛煉愈發明顯的肌肉。

他瞅了瞅票,「天橋劇場,舞劇《屈原》,下午14:30。」

舞劇這東西上輩子看過幾次,說實話,沒那個舞蹈審美能力,反倒對舞台布景,美術設計特感興趣。

但既然給了,不看白不看。

他擦干頭發,換了件短袖,跑到205,門半開著,「哎,我有兩張票,你……呃……」

話到嘴邊,硬生生憋了回去,因為屋里坐著兩個人。

「你說什么呢?」陳小旭正玩著一只毛國套娃,抬頭問道。

「……」

旁邊的張儷不知怎地反應過來,連忙起身:「你找小旭有事啊,那我先走了。」

「哎你別走,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陳小旭一把拽住,「你找做什么?」

「吳小東給了我兩張票,我問你想不想去。」他還是說了出來。

「舞劇呀。」

她接過掃了一眼,又扔回去,「不太想看,你找別人吧。」

「別人……」

許非下意識看了眼張儷,張儷也剛好瞧了眼他,倆人目光一碰,匆匆轉開。

拜托!你約一個朋友出去,人家不愛去,你抹身就找她旁邊那個。這情商低下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來的事兒?

所以他有點尷尬,道:「要不你們倆去吧,正好都是學跳舞的,觀摩觀摩。」

「你想看么?」陳小旭扭頭問。

「呃……」

張儷老實孩子,但本能的覺得不能說實話,來了句,「我看不看都行,你再問問別人吧。」

得!

許非拿著兩張票又出來了,表情跟剛才的吳小東一樣一樣的。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我一人坐倆椅子,我還能歪著,我還能大跳,我累了還能躺會兒呢!

切!

…………

天橋劇場是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家劇院,位置特別好。前門大街靠南,天壇公園往西,北面是琉璃廠,西面是中央芭蕾舞團和幾家戲樓。

許非還真來了,孤家寡人的買了根冰棍,邊嗦溜邊進場。

設施一般般,人能坐滿,他本以為是什么歌舞團演出,進來聽人一談論,才知道是京城舞蹈學院的台。

為了慶祝建校三十周年搞的活動之一,從編導到表演,都是今年即將畢業的學生一手包辦。

他一屁股往倆張椅子中間一坐,硌的生疼也不挪窩,四面八方紛紛看來,都覺著這是一病人。

他不以為意,男人嘛,說占倆就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