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橋到了,新橋到了!」
「各位拿好隨身物品,依次下車。」
兩輛大客駛入東海酒店的院子,嗯,隆達的旗下酒店就叫東海。
呼啦啦下來數十位,導游舉著小旗進入大堂,辦理入住手續。這是杭城的一家旅行社,游客都是本省同單位的,聽聞《鴉片戰爭》在此,便想來看看。
90年代以來,商業旅行社開始發展,散戶極少,都是單位包團,帶個家屬什么的。
97年允許自費出國游,那年頭一提出國,基本就是新馬泰。一兩萬的費用,全是大款,所以從那時起,國外對中國游客的印象就是有錢。
次一等的是國內游,去趟世界之窗就了不得,回來能吹一年。
這個團是兩天一夜,中午到,明天中午走,供三頓飯。導游分好房間,叮囑道:「一會吃午飯,吃完就去影視城,晚上到明天上午自由活動。
影視城給我們優惠,今天買的票,明天還能進。這個樓呢,我們住一層,其他的是《鴉片戰爭》劇組,謝晉導演也在這。
強調一點,盡量不要去打擾人家工作……」
休整吃飯,飯後直奔影視城。
景區確實能看,但走走也就罷了,關鍵沖拍戲來的。不知哪個眼尖,發現花園里站著黃海兵,眨眼間圍了一群。
嘰嘰喳喳,七嘴八舌。
副導演拿著大喇叭喊:「大家小點聲,演員說什么都聽不到了。本來我們要設路障的,但考慮大家老遠過來,景區封了一半也不好,所以就開放。
將心比心好吧,配合一下。」
這邊算寬容的,廣州街那邊真封了。劇組在珠江口,隔了好幾層,只能遠遠看。也能瞧見謝晉,戴個草帽指揮若定,水面上還有船。
而街道上多了一些賣小食的,那年代的老式推車,攤販穿著清末底層人的衣裳。
到兩三點鍾,節目又開演了。
水鄉是在青樓里,姑娘們跳舞;廣州街在街頭,搞了一出武打短劇,看的也津津有味。
……
許非雖在江南,事情一點沒少。
頗有天下事匯聚於此,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意思。這會,他正陪著來慰問《鴉片戰爭》的趙領導散步。
「年輕人腦子就是活,弄些小節目就能增添不少色彩。」
趙領導有意拉攏,言談親近,問:「影視城投入很大吧,現在有營收了么?」
「有一點點。我們主要靠場租盈利,但謝導我給免了的,別的又是自家劇組,里外里還是賠。
不過以後劇組多了,我打算把場租取消,免費使用。」
「那不是更賠本了?」
「所以我們積極推廣服務公司,讓劇組把後勤都包給我們,這樣就能盈利了。」
其實還有酒店、旅游、餐飲、文創等等,但他不想說。
「如果政策更加開放,我還想申請電視司在此設立審查機構,拍完片馬上就能審。總之一切為了劇組服務。」
「這個想法大膽,不過電視劇的話確實有可能。」
在景區走了一圈,介紹種種,正要回鎮里,忽見黃總氣喘吁吁的跑來,「總算找著你了,陳導都到一會了。」
「陳楷歌?」趙領導驚訝。
「嗯,您要是有空,不妨一起見見?」
於是一塊回去,到了酒店。陳大導帶著團隊來的,見了趙領導也驚訝,連忙問候,跟著與許非握手:「久聞大名,終得一見。」
「不敢當,對您也是神交已久。」
陳大導今年44歲,正是創作精力鼎盛的階段,聲音洪亮,文縐縐的道:「我直說來意吧,是為了一部戲叫《荊軻刺秦王》。
當年我拍完《霸王別姬》,就在籌備這個劇本,寫了幾稿不甚滿意,現在還在寫。同時也在選景造景,核心是秦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