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人死後能留下什么。梁老師有胡同,有《我愛我家》,有《虎口遐想》《小偷公司》,他不會消失的。」
「這還像句人話。」
他看著迅速睡著的女兒,輕輕放下,嘆道:「我忽然很想知道,在我的追悼會上會說些什么。」
「喲,那可厲害了!說你……」
小旭醞釀著詞兒,剛開口就被張儷按住。
「你們有病呀,想這些不吉利的,進屋睡覺!」
「……」
倆人撇撇嘴,乖乖回房納睡。
…………
可能受到梁左之死的影響,第二天本要工作的許非臨時變卦,帶著媳婦們,拋棄一雙兒女,偷偷跑出去玩了幾天。
回來才繼續工作。
而經過一段時間發酵,他在象山說的那番話,慢慢在行業流傳,嚇退了不少老油條。
首先他設財務總監,跟制片、導演不發生關系,直接對自己負責。另外,說不准劇組哪個人就是許老板的暗中觀察員。
他公開餐標,公開住宿標准,公開對接的飯店、酒店,誰要覺得不對,隨時可以反映。
更過分的是,如果他的劇組在影視城拍戲:
吃飯,必須由酒店提供,酒店誰家的?
服化道車輛等,必須由服務公司提供,服務公司誰家的?
整個影視城成了一個大閉環,每個環節了如指掌,從里到外透著兩個字:別給我搞事!
他趕走港方人員的事情,也被添油加醋,牛掰格拉斯雲雲。其實許非是雙管齊下,敲打《十月圍城》的同時,又給另一些人遞甜頭。
沒有群體可以永久團結,要分化拉攏。
這個甜頭就是《我的兄弟姐妹》。
橡果拿下了發行權,找梁詠琪、姜五、夏宇在京滬粵等地宣傳,院線放映,主打煽情牌。
「任眼淚盡情流淌,我們為您備足手絹。」
沒錯,真的每名觀眾送一條手絹。成本低,噱頭十足。
故事很老套,一個六口之家,一夜之間慘遭變故,四個兄弟姐妹各散東西,二十年後重新相逢。
但拍的還湊合,起碼該哭的時候都能哭。
「干杯!」
包房內,文雋興奮的鼻頭潮紅,端著酒來回碰杯:「真是沒想到,這樣一部片也能拿2千萬。」
「是兩周兩千萬。」
「對對,兩周兩千萬。」
「還有些票房潛力,我估計在兩千七八百萬落地。」
「哇,我已經很滿足了。」
文雋搖頭晃腦,這片成本才三百萬,鐵賺。
「許先生,我跟你講實言,煽情片在香港賣不出去的。大陸果真市場廣闊,稍稍發力就吃掉,了不起。」
「香港今年票房怎么樣?」
「撲街嘍!程龍才三千萬,成本1.7億啊!嘉禾這次慘了。」
「大陸也不好,《我的兄弟姐妹》都能排第四。不過下半年大片就上來了,《珍珠港》《十月圍城》。」
「《珍珠港》在香港肯定撲街,那些觀眾現在喜歡什么,我們沒頭腦的。以前是一個人創新,票房好,大家都跟著做,然後等另一個再創新。
結果搞來搞去,沒有新東西了,觀眾煩了,不愛看電影了。」
文雋喝的五迷三道:「兩地加強合作,我不傻的。但我們不擅長跟那個中影啊,跟政府打交道。
許先生在內地首屈一指,還需仰仗你啊。
你放心,我回去就幫忙宣傳,你的發行公司好,讓大家都來找你。」
「那就謝謝了。」
「賺錢嘛,好(bu)商(han)量(chen)。」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