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馮褲子開口:「我有個本子叫《溫故1942》,劉震雲的原著,頭兩年我們就在搞這個,前不久送去審查了。」
「然後?」
「還沒結果,估計是過不了,但沒關系我繼續改,改到他們給我過為止。而且我做了兩手准備,還有個點子叫《老吳太太》。」
記憶出現空白。
許非問:「大概什么故事?」
「是篇散文,講中國的一個70多歲老太太,和一個中年男子在美國發生的故事。」
「難道是愛情?」一人驚呼。
「庸俗!」
馮褲子先用藝術家的姿態痛斥,又以藝術家的語調道:「說這男的去紐約出差,在音像店認識一個租片的東北老太太。
倆老鄉一聊,老太太的丈夫是果黨軍官,當年潰敗後跑到美國。現在老頭死了,兒子死了,自己住,給人干點零活……
於是就產生了一段很奇妙的友情。後來男的回國,等再去紐約時特意帶了東北大酸菜,結果聯系不上,估摸是死了。」
「哎喲,你這不是賀歲片啊?」
「故事倒挺好。」
「聽著傷感。」
馮褲子沒言語,看向許總。
許非把記憶理了理,順了。
歷史上,馮褲子在2002年沒有任何作品,03年才開拍《手機》,因為項目全黃了。
最初是鼓搗《天下無賊》,沒過審;又鼓搗《溫故1942》,也沒過審;又鼓搗《老吳太太》,應該也沒弄出來。
眨眼大半年浪費了,直到劉震雲給他《手機》的小說。
而今年有《英雄》上映,一切票房都是渣渣……
許非思索片刻,算了,還是按軌跡走吧——雖然明年有《功夫》。
「你哪個劇本過了,給我拿哪個吧。」
「成。」馮褲子點頭。
這些事情討論完,還剩最後一項。
自許總成為領袖,每年都有來打秋風的。當然,有些是打秋風,有些是實在沒辦法來求助的。
「路學長導演想請您投資,片名叫《卡拉是條狗》,講京城辦狗證政策的,一個小人物找狗巴拉巴拉……」
內容大概講了講,在場人都認可:「本子好!」
「有內涵。」
「現實主義題材,還能過審,不容易啊。」
「可以投拍,演員他有人選么?」
「沒有。」
「讓葛尤去吧。」
噗!
眾人震驚,許總很支持這片子啊!
「還有一個,李楊導演,片名叫《盲井》。講黑煤窯、黑團伙的故事,98年那三大案還記著么?」
「我記著,干死一百多人!」
1998年,三起特大礦洞詐騙殺人案,三個團伙,一共干死176人。後來寫成一本小說叫《神木》。
「這能過審?」
「禁片啊!」
大家議論,別看許總拍商業片,但他一向提倡「藝術、商業兩條腿走路」,能上映的支持,不能上映但像《盲井》這種,也會支持。
《盲井》什么意義呢?電影本身的存在,就是意義。
「你聯系陽光,讓他們幫幫忙,以港方名義投資。反正是禁片,從香港送出去參展也方便點。」
「明白!」
「好,散會!」
(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