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火焰再度落回原處。
光明再度充斥在白塔的大廳之中。
陰影退去。
可八人之間最初的那種氛圍,卻已經被改變了。
「……這規則,可不像是限制凶手。」
沉默許久,第一個開口的依然是瑪利亞·凜冬。
她的聲音清冷而稚嫩,其中掩藏著些許嘲諷:「倒像是在……獎勵凶手。」
眾人都清楚她的話是對的。
這位大公之女……總是喜歡說別人都不願意承認的實話。
雖然凶手被米開朗基羅的咒縛約束著,無法殺人。
但想要從八人中挑出凶手的難度……與凶手渾水摸魚,活到儀式結束的難度,根本就不一樣。
假如能隨意殺人,那倒是簡單了。
大家直接開始大逃殺。直接殺到只剩自己,那么自然凶手也就被殺了。
可現在只要死去一半的人數,儀式就會結束。那么他們自然不敢隨意出手。更不用說有「二殺則死」的咒縛,讓他們連大威力的法術都不能使用……
——這根本就是一場對抗游戲。
安南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個儀式的本質。
而且是一場「不對稱對抗游戲」!
不過和瑪利亞·凜冬所說的不太一樣……
安南敏銳的察覺到……在這場游戲中,「凶手」反而是處於大劣勢的。
因為米開朗基羅大師的咒縛,約束著殺過人的人無法再次殺人。
那么在這種環境下,誰不同意「找出凶手並殺死」,就是最可疑的那個人。「凶手是無法再次殺人的」,在八人中是一個強共識,也就是每個人都知道、且知道其他人也知道。
——這也就是為什么存活到四人儀式就終止吧。
因為每次錯誤的殺人,至少能驗證兩人是無辜的——殺人者與被殺者。
……雖然被殺者已經嗦不出話了。
換言之,如果一切順利,大家都只求穩。願意拿到四分之一的遺產就收手。
那么在還剩五個人的時候,凶手應該被找出來了。
也就是兩兩相殺。
最終那個不願意動手的人……或者殺人之後自己被咒殺的那個人,就是凶手。
這場游戲,是有必勝法的。
但是……
安南微微眯起眼睛。
他接到的任務就是,「不與任何人發生戰斗」。
難道他就是殺死米開朗基羅大師的那個人?
但這顯然不可能。
因為傑拉爾德在這段經歷結束之後,是依然存活著的。而且他也沒有繼承白塔……否則不可能還停留在白銀階,更不可能在羅斯堡被安南輕易擊殺。
所以他必然不是凶手。
……那這就奇怪了。
安南的這個任務,簡直就像是……
要故意讓安南在人群中搗亂一樣。
這肯定會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越是到後面,不願意殺人的安南就越會被人懷疑。
所以,不管原因是什么。
安南都必須阻止這種「一對一相殺」的思路被其他人察覺……或是實施。
但他覺得,難度應該不會太高。
他打量了一下其他的七個人。
「偵探游戲啊……」
安南喃喃道,嘴角露出一個溫和友善的笑容。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