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從畫中掏出了錢包,交給了安南三枚銀幣。
如果安南只要一枚銀幣,阿莫斯可能就會直接把等值的銅板給他了。但三枚的話……他一時半會找不開這么多零錢。
反正也只是流浪漢而已。
阿莫斯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安南拿到銀幣,就安靜了很多。
他將銀幣放在袖子里,握緊藏好。
他又確認了一下自己持有的神術:
——錚鳴之物。
用銀幣引發、威力等同一次槍擊的低消耗神術。
——鋒銳之物。
能將銀幣化為鋒銳的匕首的神術。
——青春永駐。
消耗銀幣療傷的神術。
現在手頭有三枚銀幣……
看著阿莫斯的背影,安南佝僂著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因為不像是酒兒表現的那么「天真」,安南扮演的流浪漢更像他本人。
阿莫斯也沒那個興趣與安南在路上聊天。
他們一直走到第四層的起居室,都是無話。
安南看到了那三個身披白袍睡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流浪漢們。
他們看到安南,面色一喜。
那個年輕些、一會要變成流浪漢醬的倒霉孩子,還向安南熱情的揮了揮手。
【與其他三位流浪漢見面,完成】
看到支線任務完成的提示,安南有些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一臉冷漠的別過頭去。
而這時,阿莫斯還在一旁熱情的解說:「他們也是來幫我畫畫的朋友……都在這里住了好幾天了。要不你也留下?」
「不必了。」
安南有些冷漠的瞥了阿莫斯一眼,臉上顯露出明顯的、易於被察覺的多疑。
他匆匆答道:「你快些畫,畫完我就走。」
「嗯……也行吧。」
阿莫斯有些勉強的應下了。
但安南非常清晰的,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抹殺意。
——他應該是打算,等畫完了畫,送自己出門的時候把自己殺掉。
安南在心底冷笑一聲。
或許是因為被安南掃了興,阿莫斯並沒有向他展示「飢者群宴」。
他只是板著臉,打開了幕布的一角,命令安南站在前面,便開始繪畫。
……我懂了!
安南心中升起一陣明悟。
酒兒之所以在這里看到畫並且漲了侵蝕度,應該根本原因就是她「演的不像流浪漢」……所以,這是一種懲罰?
演丑角,就不能這么文雅。
演丑角就得像丑角才行!
而且他下筆的力度,也比給酒兒畫畫的時候要重的多。看起來的感覺,就像是在寫狂草一樣。
與酒兒在論壇上提到的「昏昏欲睡」的感覺也不同。
安南明顯的感受到了強烈的痛苦。
就像是自己在被什么東西從四面八方用力擠壓一樣。
就像是自己被人綁住手腳、緩緩沉入海底一樣。
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被拉長……
就在這時,安南聽到了阿莫斯的聲音。
那是冷漠的、低沉的訊問:
「你再好好想想……
「你真的一點都不餓嗎?」
我餓你奶奶個腿——
伴隨著腹中涌起的一陣強烈的飢餓感,安南突然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