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忍不住在心里搖搖頭。
這有什么好困擾的……
像這種自身才能飄忽不定類型的天才,只要用外界的力量補足短板不就可以了嗎?讓隊友決定下限,自己決定上限就好了。
——是的,爆種流主角都是這個隊伍配置。
「話說,學長。」
安南若無其事的問道:「你這里還有什么好東西嗎?比較好玩的那種。」
「啊,是有的。」
聽到安南的詢問,薩爾瓦托雷思索了一會,便開口答道:「但你得穿上點衣服——那邊的衣櫃里有我的防寒服……雖然你穿著可能有點大。你再把棉鞋穿上,走到地牢最里面,那里有一面魔鏡。」
「……魔鏡?」
還真有?
安南面色有些古怪。
他算是意識到了。
這位黑塔之子的家底,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厚。
光是那個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就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來的東西。更不用說是賢者之石的配方了。
不過……是哪種魔鏡?
安南朝著薩爾瓦托雷指著的衣櫃方向走了過去,隨口問道:「什么類型的魔鏡啊?」
——是能問問題的那種?還是能看視頻的那種?
還是很舔的那種?
「是一件咒物。」
薩爾瓦托雷將手中的萬靈葯放回原處,背對著安南開口解釋道:「里面存有一個先知學派和偶像學派的復合法術,可以讓你看到自己的靈魂本質……當然,是比較抽象的那種。
「比如說,我將金色槲寄生放在鏡子前,它就會映出金色的橡樹、滴落的鮮血、跳動的心臟、嬰兒的哭聲、公牛的號聲。這代表它有著起死回生的能力、以及強大的治愈力。我們一般用它檢定神秘物品,但總的來說,它預示著什么還是需要你自己去分析。
「不過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它還是有點用的。起碼能揭示一個模糊的研究方向。姑且算是聊勝於無。」
薩爾瓦托雷轉過身來,隨口笑著:「就像是那些奪魂巫師對你做的『分析術』一樣,屬於信不信皆可的東西。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好,我去看看!」
安南穿上厚重到有些滑稽的棉衣棉鞋,興致勃勃的向著地牢方向走去。
他倒不是真的想去看魔鏡。
只是他已經看完了賢者之石,如果這個時候提出要離開,就顯得太刻意了;而如果待在原地,氣氛又會尷尬。
他只是不著痕跡的給薩爾瓦托雷一個調整心情用的私人空間而已。
「你的秘密已經快被唐璜發現了,薩爾。」
一個低沉而瘋狂、帶有重重回音的聲音在薩爾瓦托雷心底響起:「你想好怎么做了嗎?」
薩爾瓦托雷沉默不語。
他只是慢慢走到賢者之石旁邊,伸手輕輕觸摸那奔流著的紅色液體。
只有兩根手指粗細的河流,卻在他接觸的瞬間把他的手指輕輕彈了出去。如同伸手去碰觸高速旋轉的車輪一樣。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殺了他。」
影子低笑著說道:「他知道我們的太多秘密了,薩爾。」
「住口。」
薩爾瓦托雷平靜的說道:「至少現在,這個身體還是我來管理。」
他說著,將右手食指探入賢者之石內部。
在他將手指接入儀式的瞬間,賢者之石瞬間亮起了赤色的光輝,旋轉的速度逐漸減緩、而後停滯下來。隨後桌上凹陷下去的紋路一條條亮起,如太陽般高懸的紅色寶石閃耀出灼目的光輝。
薩爾瓦托雷的瞳孔中浮現出紅色的幽光,如同紅色寶石的倒影一樣。
他沉默了許久,才慢慢將手指抽了出來。儀式瞬間熄滅,賢者之石再度開始旋轉。
他的食指冒著白色的煙氣,腐爛的傷勢幾乎在瞬間愈合。
「提純失敗了吧?我說過了,你沒有才能。薩爾……你能靠自己做好什么?」
影子呵呵笑著重復道:「你就是個廢物。你早晚會睡過去的,你快撐不住了。」
「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到,」薩爾瓦托雷卻反而平靜了下來,「但如果你是我……你早就堅持不下去,呼呼大睡了。」
「沒有才能的努力毫無意義。」
影子重復道:「你還想失敗幾次?」
但薩爾瓦托雷沒有多說什么。
他只是悠然的看著安南離開的方向,溫和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