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畫錯了。」
卡芙妮發出輕而軟糯的聲音,難得多說了兩句話:「祂應有四張臉,四支翅膀。我看的不夠遠……
「祂前面是人的臉,右面是獅子的臉,左面是牛的臉,後面是鷹的臉……」
她說到這里,抬起頭來認真的看了一眼男人:「『四』可以在儀式上代表時間,爸爸。」
「……我對這些不懂。我不是超凡者,也聽不懂什么意思。」
男人苦笑著說道:「你不用跟我解釋……你畫你的就行。」
「嗯。」
卡芙妮也仿佛失去了繼續解釋的興趣。
她輕嗯了一聲,再度垂下頭去。
男人卻只是有些面色蒼白的靠在後座上。
——又看見了。
每次與卡芙妮對視的時候,男人似乎都能從她的裙下看到無數漆黑的、陰影般的觸手。
他也有些搞不清,這是否是某種錯覺……
因為那也有可能是卡芙妮的黑色蕾絲裙擺,在不斷輕輕搖晃著的馬車上給他的錯覺。
……誰知道呢。
男人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得休息一下了。
「——醒醒,醒醒!」
另外一邊,安南聽到了薩爾瓦托雷的呼喚聲。
在他的意識清醒過來的瞬間,安南眼前浮現了大量的文字:
【你完成了一項儀式,你的意志屬性+1】
【你目視至聖之物,侵蝕度已歸零】
【你得到了新的標記「高階影響:天車之輪的殘留」】
【如不及時去除,將會在七日後跌入具有關鍵詞「光輝」的隨機噩夢(難度:歪曲)中。】
「唐璜?你醒了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安南的眼皮抖動,薩爾瓦托雷的聲音有些驚喜:「唐璜?」
「……嗯。」
安南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躺在床上,裹在兩層被子里。
不知為何,他感覺到自己的被子里被塞了許多溫熱的玻璃瓶。
……這是,暖水袋?
古怪的想法在安南腦中閃過。
薩爾瓦托雷松了口氣,支起身子噸噸噸喝了幾大口水,抱怨道:「我原本想給你留點私人空間,沒想到你居然在鏡子前睡過去了?你是拿鏡子去看了什么嗎?怎么還能昏倒的?
「你知道那地方多冷嗎?這防寒服本身你穿著就不合身,躺在地上根本防不了寒。最要命的是你這一臉安詳趴在地上,我進去看到你的時候嚇了我一大跳——」
「學長,」安南突然問道,「我昏了大概多久?」
「一個多小時——別打岔!我真是萬萬沒想到,我調配出來的萬靈葯居然用在了這種地方……」
薩爾瓦托雷越說越感覺一陣胃疼:「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還能昏過去的?這鏡子還能傷人的?給,喝點熱水……你現在怎么樣?」
「不,不是鏡子的問題。我是因為別的原因昏過去的。」
安南搖搖頭,接過熱水杯,喝了一小口。
他這話也不算是假話。
他昏過去的確不是因為鏡子的問題……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天車之書的問題。
而且……
「如果說,我現在怎么樣……」
安南的表情有些古怪:「我的感覺就是,我現在狀態特別好。我想應該是萬靈葯的作用。」
他感覺到自己腦袋格外清晰、身體有力,非常舒適。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從未感覺到如此舒適……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一個人在雨中行走多時之後,終於洗完澡換上了溫暖干爽的衣服一樣。
但就連安南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萬靈葯的作用……
還是在鏡子中看到的,另一個「安南」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