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電視劇中的電除顫器「蓄力期」發出的聲音一樣。
安南突然意識到,之前為什么這個實驗主持人會問自己「好一點了嗎」、而其他人還在嘟囔著「像是剛睡醒了一樣」。
……卧槽,你們要做什么?
你不要過來啊——
似乎通過某種指標的判斷,實驗主持者得到了信號。
他突然開口,指揮道:「插入電棒,開始加壓。給120%的靈體壓力。」
但好在,和安南想象中的還是不太一樣——至少不是太陽穴通電極的學園都市級操作。但他立刻感受到,輸入到自己體內的「海獸血液」開始變得灼熱了起來。
他體內的血管,突然變得又熱又麻又痛。就像是高燒一般,讓他忍不住想要蠕動一下身體。
而這時,安南才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被拘束服固定在椅子上、還被綁上了口帶——就是為了現在不會亂動。
「加壓到150%。」
新的指示傳來。
安南腦中的眩暈感變得更加清晰了。如果他現在走在街上,不出兩步就一定會軟倒在地上。強烈的反胃感讓他的胃翻涌著,像是嚴重暈車的體驗一般,而眼球則變得異常灼熱。
這甚至是安南在持有咒縛「痛覺消除」的情況下,感受到的劇烈不適感。
——對於並非是超凡者的凡人來說,這無異於煮沸體內血液的酷刑。如果這是真正的貝爾納迪諾,假如他沒有口帶、恐怕這時已經嚼爛了自己的舌頭。
「加壓到180%……打開簾幕……」
強烈的眩暈感、讓耳邊傳來的指示聲已經變得有些模糊、扭曲,安南想要說話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劇烈的喘息著,聞到了海洋般的氣息。
雖然帶著黑色的眼罩,卻感覺強烈的光將自己淹沒。即使閉著眼睛,他的思維空間中也被染成了純粹的白。
身體血管中傳來的灼熱感與麻痹感開始逐漸消散,光讓他逐漸失去了意識。
「……貝爾、貝爾?」
突然,一個威嚴中年人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安南猛然轉過身去,卻突然意識到自己能看的見了。
不僅如此……他似乎變小了。
或者說,安南又恢復了他所熟悉的身高。
——他剛剛正坐在海邊的小木屋中,怔怔的望著海面。
「走什么神?」
他的頭被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
安南回過頭去,看到一位身披絳紫色長袍,灰發灰眉、面容嚴肅而威嚴的中年人,正端坐於他身邊。
「我再問你一次,貝爾納迪諾……你確定要去研究自然哲學,而不留在這里學習我的雕塑手藝嗎?」
路德維希神父眉頭緊皺、表情嚴肅:「學習是很苦的,研究更加辛苦。你可能或許直到死亡也不會有什么研究成果,一輩子過著清貧的日子……即使如此,你也要放棄唾手可得的優渥生活嗎?
「你只要跟隨我,成為一名雕塑師。甚至有機會成為雅翁的主教。雅翁從不在乎他的信徒出自什么身份,倒不如說窮苦、貼近大地的生活,能夠給你更多的靈感也說不定。
「我雖然已經隱居多年,但我老友們的聯系都沒有斷。我可以直接與你一起做上一套雕塑,然後掛上你的名字參展……你會得到大貴族們的贊助和支持。你賺錢來贊助自然哲學的研究,也比你自己去研究要好的多。
「我就直說了吧。你不是那塊料,你的腦子沒有那么好使……你是通過想象和靈感、而非是邏輯與理性認知世界的。」
路德維希神父雖然說著有些無情的話語。
但安南能輕而易舉的聽出其中的誠懇,以及這話語的理性之處。
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當年神父都已經說的這么清楚了,貝爾納迪諾到底為啥去學自然哲學了?
他的頭這是真的鐵……鐵頭娃都沒有他頭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