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第六百七十七章余孽(2 / 2)

將血 河邊草 2597 字 2020-11-21

日子越過越苦,方半儒也是度日如年,欲哭無淚。

直到大秦景興五年,事情才算有了轉機,李匪率馬匪入吐蕃,一戰打舟高地人鬼哭狼嚎,順勢打進了高地人的老巢,險些就攻進吐蕃王庭所在聖城。

這一戰將高地人打的是肝膽俱裂,再不敢來低地轉悠了,低地這里損傷雖然也是不小,但搶掠而來的東西人口也很多,補足損失還有余呢,自是各個歡欣鼓舞,對於高地人軍隊的畏懼也一掃而空,逢年過節的還要到高地人那轉上一圈,形勢頓時逆轉了過來,輪到高地人惶惶不可終日了。

等到低地平靜下來,各部全都開始休養生息,方半儒一群人隨著那幸存下來的小部落卻是逐漸北移,卻是來到了李匪的地盤上,獻上禮物,和尊敬,順便定居了下來。。。。。。。。

而一群人稍一打聽,再暗地里旁觀些日子,一瞧之下,眾人皆是大喜過望,竟然是漢人來的。。。。。。。聽見那好幾年都未曾再從旁人嘴里聽到過的漢話,連方半儒都是熱淚盈眶,真真和見了鄉親似的。不過西北的馬匪,自然說話就帶著秦腔,想起往事,讓眾人欣喜之余,也有些膽寒,這是。。。。。。。

秦人打過來了不成?

長話短說,一群顛沛流離,各個現在形容都和叫huā子似的家伙早沒了稱王稱霸的雄心壯志,甚至連拜火神教都快忘的差不多了,只想著能過幾天安生日子,這樣的一班人,還有什么說的?

一來二去,在李匪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他那頗有些亂七八糟的部下里面,多出了幾個拳頭很大的小頭領,若真照這么下去,說不定過上兩三年,方半儒等人就翻身了,不定野心也就跟著恢復了過來。

奈何他們中間有個赤魔,一個救了他們無數次性命,已經成了除了方半儒之外,一群人中間最重要的人物的秦軍校尉。

於是乎,結果也就注定了,作為送給好兄弟最出彩的禮物,一群被拆穿身份的魔教余孽被逮住了,為首的方半儒也被送來了長安,而方半儒這才恍然如悟,他娘的,果然敗的不冤,神教布置了幾十年,才在秦人那里安插了些棋子,作用嘛,勉勉強強,但人家倉促應對,弄了幾個人出來,就在自己身邊跟了幾年,硬是讓自己等人一無所覺,就算再不甘心,也是沒轍。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人家掃平了蜀地,又在吐蕃布置下那么一位人物,大秦有此等英傑在,何愁不能掃平天下一統宇內,成就萬世不拔之基業?

加之幾年輾轉求活下來,人是徹底的成熟了,對於出生入死的下屬,親愛有加,對於掌握權勢之人,也能低頭俯首,城府那是沒的說,卻也失了早年江湖草莽豪傑的銳氣所以在見到趙石的時候,既沒有坦然就死的覺悟,也沒有一敗塗地的憤恨,更沒有想要死中求活的諂媚,流露出來的,只有地地道道的屈服。

瞅著拜服於地的魔教余孽,即便是這人表現的再恭順」也是留不得的」趙石眉頭輕輕一揚,就要說話。不過那邊赤魔卻求上情了,他拙嘴笨腮的,自然話里也缺少說服力,不過他卻是早已准備了打動了趙石的東西,又從那外面叫進了幾個人來,這幾人一水的都一副久經風霜的樣子,不過一個個腳步沉穩,氣勢端凝,還微微帶著殺氣,當先一個枯瘦如竹的老者聲如隆鍾,帶著金石之音。

「罪民鍾大可見過大人,小人等願為大人奴仆」只請大人饒了。。。。。。。。公子一命,我等願立毒誓,世代為大人家中仆役,忠心不二,若違今日之誓,他日必遭天譴」死後入十八層地獄,受那萬般苦楚。。。。。。」

五個人,皆是身手高強」又經過戰陣磨礪的好手,三個拜火神教供奉,兩個拜火神教內娶執事,這樣的人,堪比後世的珍惜動物,一萬個人里也不一定有一個,若前些曰遇刺之時,身邊跟著一位兩位,那些刺客當場就得留下大半人的性命,趙石心動了。。。。。。。。

於是,得勝伯府多了幾個形容特異的仆役,而得勝伯大人不論起居,外出,身邊總會跟著其中一個兩個,看起來與得勝伯非常之親近,半年之後,這幾個仆役不管老少,都娶了內宅丫鬟為妻,成了得勝伯府的世仆。。。。。。。

而趙石也沒留下那方半儒,而是讓其隨赤魔回了吐蕃,這樣居心叵測之人放走了,其實也算是留下了後患,不像那幾個身手高強,卻輕生重諾的武林豪客,這人看上去,怎么都像是藏在草叢里的毒蛇,不過後患不在自己身邊,就讓李匪頭疼去吧,若依著他以前的性子,定然會在半路上派人宰了此人,現在心胸眼界皆不同於以往,也就覺著一個人本事再大,心腹盡去之下,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風浪?

他手上的鮮血已經夠多,到不介意再多上添上一抹兩抹,但無名小卒的就算了,只要沒有殺到他的面前,他已經少了許多親自動手的沖動和欲望,地位不同,眼算自然也不一樣的很了,現如今,連李任權這樣的人逃走無蹤,都不再能讓他記恨難消,何況是個方半儒?異日此人若能再起事端,大軍到處,不過也是為自己或是旁人添些功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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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寧一年過去了,國武監中又多了許多彪悍強壯的身影,競爭也漸漸激烈了起來,而與此同時,國武監的土木工程也在持續著,一座座樓台,一間間寓所次第建成,國武監的雛形漸漸顯出了模樣,只是相對於那點生員,整個國武監看上去還是單薄的很,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

而空盪盪的,好像被遺棄的西山大營卻迎來了新的主人,猛虎武勝軍的戰旗在大營上空肆無忌憚的飄飛,只是空有番號,要兵沒兵,要將沒將的情形非是一時半會能夠改變的,整個大營在新主人未到之前,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孤零零的守候在承恩湖畔。。。。。。

而在咸寧二年春天的時候,千里之外的韃靶草原終於燃起了熊熊的烽煙和戰火,乃蠻部的騎兵和教靶人的健兒在雲外草原上展開了堪稱血腥的廝殺,而東北草原西移而來的克烈部也加入到了其中,向他們的世仇乃蠻部射出了復仇之箭。

在更遠的東北草原,成吉思汗的戰旗高高飄揚,沒有了札木合,再也沒有人是強大的乞顏部的對手,或者低下頭顱,匍匐在地,或者被鐵蹄踏成菁粉,從來沒有統一過的蒙古諸部在成吉思汗的戰旗面前,終於漸漸開始以一個整體展現在世人面前,而頭一個面對它的,就是同樣強大的蔑兒啟人。。。。。。。。。

咸寧二年秋,蔑兒啟人在蒙古人的鐵蹄下臣服了,殘部逃向了更北邊的冰川之地,再也不敢向南望上哪怕一眼,大秦咸寧三年,草原紅龍之年,成吉思汗終於將自己的目光望向了乞顏部的另一個世仇,毒死了他的父親,讓他幼年受盡苦楚屈辱,也造就了現在的成吉思汗的仇敵,塔塔爾人。

實力在急劇增長,野心也在不斷的征戰,不斷的勝利當中漸漸開始膨脹,手腕卻也漸漸成熟,於是,塔塔爾人驚恐的發現,他們正處在幾百年來最窘迫的境地,南邊的金人和北方的蒙古人聯合了起來,向他們世代生存的草原發起了進攻,不斷的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但他們。。。。。。。。。卻不可能戰勝其中任何一個敵人。。。。。。。。嗯要活下去。。。。。只有妥協,英明的成吉思汗接受了他們獻上的忠誠,於是,塔塔爾人成了成吉思汗之下,又一支鋒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