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七百零五章亂子(五)(1 / 2)

將血 河邊草 2468 字 202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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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左衛大營營門緊閉,曾在河中飄揚,讓金人膽喪,曾在蜀中高擎,令蜀人至今刻骨銘心的羽林左衛戰旗在營門上方迎風招展,只是那桿如影隨形的將旗上面,綉的卻再也不是趙字了。。。。。。。。。

一隊營門守軍守在轅門之外,但和整個大營中的氣氛一般無二,每個軍卒將校的臉上都流露著焦躁和不安,他們來回走動著,不時朝大營內望去,但除子高大的營門寨牆之外,卻什么也看不到,轅門官在低聲的咒罵著,不時將腳下的積雪踢的紛紛揚揚,但除了臟了新年中剛換上的靴子之外,卻也再沒有其他的作用。不過他們雖然看不見營內到底正發生著什么,卻也能想象的到,突如其來的軍中嘩變,讓許多人在不明所以中身不由己的卷入其中,一旦卷進來,便再難脫身,反正如今左衛上下,無論將官,還是士卒,盡皆人心惶惶,多數人根本不知道,此事到底是怎么開始的,又會以怎樣慘烈的形式來結束,此時此刻,大家伙恐怕心里都是又驚又怕,沒有一個人會例外,包括那些別有用心的始作俑者。。。。。。。。。

陽光漸漸西沉,一抹殘陽掛在天邊,營內的聲音很大,也很嘈雜,預示著從嘩變開始的那一刻,羽林左衛的指揮系統便已經崩潰了開來,將官們也無心再約束士卒,若非幾個左衛偏將合起來嚴令不許任何人離開大營半步,不然的話,此時左衛士卒很可能已經成群結隊的當了逃兵了的。

其實大家伙都在等,滿懷憂慮,恐懼,絕望的在等,既等眾位大人做出最後的決斷,又在等朝廷的諭令,也許會是皇帝陛下的聖旨誰知道呢,反正無論如何,大家伙兒這結果怕是都要渺茫的很了。。。。。。。。隱約間,營內喧嘩聲更大了幾分,多數人都在罵娘,而那假傳軍令,將眾人誆到這里來的家伙已經被五huā大綁揍了個鼻青臉腫,最終囚在了一處營〖房〗中,雖說是個參將,但大家伙兒可沒手軟,若非還存著之後將這人交出去,減輕大伙兒幾分罪責的意思在,不然的話,撕碎了這王八蛋喂狗的心都有。。。。。。。。

天色漸晚守住轅門的軍卒已經擻爾的臉青唇白,卻沒人過來輪值,不過最冷的,怕還是各人的心。。。。。。。

馬蹄聲響起,先是隱隱約約漸漸變得清晰急促,眾軍兵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兵刃,直著脖子想遠處望去,心里卻都道了一聲,來了。

轅門官白著一張臉身子有些哆嗦,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即使也算久經戰陣的老兵但此時此刻,那些以往的經歷並不能幫助他平息亂麻一樣的心思。

「十幾個人都騎著馬。。。。。」「望樓上的軍卒大聲喊著,聽到這個,所有人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大軍圍過來。

「派個人,知會一聲營里面,有人來了。」這牟時候,轅門官還記得自己的職責,卻也不易。

漸漸近了,馬蹄聲如同鼓點般敲擊在人的心里,讓眾人就好像等待秋決的犯人般惶恐,夕陽下的幕靂間,一行人馬顯露出了身形,疾馳的駿馬毫不停頓的疾馳而來,眨眼間便來到了尊門前面。騎士們勒住韁繩,一水的河西健馬長嘶著,碩大的馬蹄子蹬踏在地面上,濺起碎銀無數,一絲不芶的淺紅色軍服前面,綉著一個大大的虎頭,上下則是武勝二字,而毛絨絨的皮帽子上面,卻又頂著鐵盔,腰間式樣明顯有些古怪的長刀敲擊著馬鞍子,發出輕碎卻又略帶肅殺的響動,長弓斜跨在肩膀之上,背後一水的雕翎利箭,好似孔雀般,在背後展了開來,一張張年輕而又彪悍的面容中,帶著讓人羨慕的朝氣和活力,但卻都一個個綳著臉,好似不如此,便失卻了自己的威嚴和驕傲一般。。。。。。。。

而更引人注目的則是隊伍中那桿正在迎風飛舞的大旗,上面那斗大的趙字刺的這些左衛兵卒們一陣眼暈。

那掌旗的騎士馬還未停穩,便將大旗往地上一頓,一聲悶響,卻好似一個炸雷般響在這些左衛兵卒的耳畔。

「矢帥。。。。。。

。。」那轅門官臉色已是煞白,死死盯著那桿大旗,喃喃自語中,身子在顫,心也跟著在顫。

恍惚間,有人厲聲喝道:「見了大將軍帥旗,還敢站著,不要腦袋了嗎?」

轅門官已是懵了,雙腿一軟間,已矮了半截,再一想到如今自己等人所作所為,在這桿迎風招展的大旗面前,直覺羞慚無地,恨不能就此死掉算了,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淌了下來,身旁軍卒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見了大旗,再不知道就里,便也非是左衛之人了,隨著上官跪倒在地,片刻間,轅門之外,已經再沒有一個人是站著的了,連望樓上那兩個哨望的軍兵也跪倒了在那里。好像炫耀般,一群年輕的騎士整齊劃一的翻身下馬,馬匹被迅速的歸攏在一起,交給兩個人看守,其他人則好像下意識般的將為首兩人護在中間,數年嚴苛的訓練以及森嚴的軍規戒律,讓他們的動作整齊而又准確到了賞心悅目的地步,睥睨又不失機警的目光在營門口左右前後掃視著。

種懷玉昂著頭,滿意的笑了,果然便如大人所說,大人在左衛中余威猶在,其實何止如此,瞧這些軍兵的模樣,大人若是親來,估計都不用進營門,就能平息了這場莫名其妙的嘩變才對。數年過去,當年那個偏愛呼朋喚友橫行街市的紈絝子卻也有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強壯而又好似滿含精力的身板,風吹日曬,晾的黑紅的臉膛,加上一雙精光閃閃,滿是頤指氣使味道的眸子,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鋼刀,光芒四射只那靈動有加的眼珠兒,還能隱約看出點當年的模樣的。

這也不奇怪,如今的種懷玉也再非當年那個紈絝子了,手握兵權,一聲令下,千萬人奔走於下,男人到了這個地步氣度自生根本不用刻意如何如何。

他之前還有些擔心,這些左衛軍兵連諸將都扣下了,還能有什么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但這會卻是安了心,心里著實念叨了幾句,還好,還好,大人不是叫咱們來送死的。

「讓他們把門開了。。。

。。。。老木,這一趟還得辛苦你一下你在左衛臉熟,把下面的軍兵壓住了,剩下的,交給我,怎么樣?」

比起當年來年輕的蒙古人顯得越發的沉靜了,只微一點頭,,「知道了。」

兩人搭檔了這些年,不說那時常冒酸氣,但心思卻最詭詐的杜酸丁,只說這胡人出身的木華黎種懷玉卻是清楚的很,這人如今話越來越少,但城府卻越來越深偶爾冒出點煞氣來,連種懷玉都覺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