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須誇第七百四十七章震撼(1 / 2)

將血 河邊草 4043 字 202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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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汾,原金人鎮守使府。

正門四敝大開,穿著秦人特有的淺紅色軍服的軍兵將校,來來往往,11流不息,各個腳步如風,傳令叫進的,候在府門之外,等著傳召的,一片繁忙景象。

春暖huā開,大帥有意進軍汾州的消息在秦軍中已經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在這個時候,軍情驟然便緊了起來,經過一個冬天的休整,秦軍更顯士氣高昂,隨著春天的到來,領兵將領們心思也突然變得火燙火燙的,每日巡營,鼓舞士氣,加緊備戰,就准備著等大帥一聲令下,率兵撲向汾州,好在這一場大戰中奪些軍功下來。

其他幾部兵馬先不去說他,只說猛虎武勝軍,這一個冬天下來,猛虎武勝軍騎軍諸營輪番出去,掃盪金人斥候,金人輸的其實不冤,秉承趙石一向的習慣,就算冬天最冷的時節,臨汾與汾州之間的土地上,也會保留有千多人的騎隊,分成數十支小隊,游盪或駐守在汾州與臨汾間的要害之處,金人派出的那點人馬,怎么會贏得了?

而金人也斷不會想到,有人會將軍中最寶貴的騎軍,都拿來作為大軍斥候,這種瘋狂的舉動,別說金人想不到,便是自古以來,也沒有哪個領兵大將這么干過,不過對於趙石所率的猛虎武勝軍來說,探查敵情,讓自己耳目聰明,卻讓敵手變成聾子瞎子,卻是每次征戰,頭一個就要做的大事。

當然換一支兵馬,也無法做的出來,便是當年趙石鼻率的羽林軍左衛,被趙石操練了那許多時日,做起這事來也並不怎么出色當行,只勉強為之罷了。

但換了猛虎武勝軍,卻是大為的不同了,猛虎武勝軍操練的時日更長,騎軍中的每一個兵卒可以說都可以單獨作為斥候來用不說,最重要的,還是猛虎武勝軍的低級軍官將校,皆出自國武監。

幾乎每一個人的腦子里面,都充斥著這樣那樣的戰術,或選擇地形,守株待兔或往來游盪於各個要害之處只等金人斥候到來,或者找尋蹤跡,追蹤獵殺,或布置陷阱,引敵入伏,而首要的探查敵情,那就更不用說,他們每一個人都能甄別敵軍行伍或觀旗幟,或數營盤,一眼望去,便能大略知道來敵多少,是否精銳等等。

再經過數載嚴苛的訓練將這些東西灌輸於普通軍卒,一層層下來,猛虎武勝軍的騎軍,除了未經實戰之外,可以說,其余種種皆非當世任何軍伍可比,要知道,這些戰場之上的生存之道大多乃各家將門密存,乃將門傳世之根本也就是說,以往也只有那些將門子才會老家中長輩那里獲得傳授,精明些的,自然起點就比旁人高出不少,一入軍伍,定然便獲重用,糊塗些的,卻也能憑著這個,在軍中找到立足之地,討一口飯吃。

但有了國武監,一切都變得不同了,也就變相的造就了這許多的「將門子」甚或可以說,他們比以往的那些將門出身的領兵將領更加的成熟,所學也更加的系統而又仔細。

初時的生澀以及對於廝殺,死亡之類的負面情緒過去之後,知識所帶來的力量慢慢開始顯現出來,只用了短短幾個月,年輕人們便適應了戰場上的環境以及所見到聽到的一切,並將日積月累從國武監學到的,以及操練所得的技能婁揮了出來。

他們也許比不得女真,契丹勇士的勇猛無畏,也遠不能將生死拋開,坦然的面對血肉橫飛的慘烈廝殺,但是,深入骨髓的求勝欲望以及日漸嫻熟的軍事技能,卻讓他們比最老辣的戰士還難以對付,金人說的沒錯,他們變得越來越狡詐,也越來越凶殘,年輕的體魄以及嚴酷的軍律保證他們可以忍受更加惡劣的環境,對於建功立業的憧憬和渴望,讓他們擁有了無比的勇氣和決勝的膽量,人多勢眾,戰術周密,准備充足,種種相加,所以,在這個冬天,可以說初經戰陣的猛虎武勝軍騎軍取得的勝果其實也就不是那么難以想象了。

幾個月,猛虎武勝軍騎軍取金兵首級七百四十八顆,俘六十二人,戰馬三百余匹,自身戰死領兵校尉一人,旅帥一人,以下隊正伍長共四人,軍卒一百六十五人,傷者二百七十四人,其間失蹤六人,顯為金人俘允戰果看上去不大,傷亡也是不小,但對於初經戰陣的猛虎武勝軍騎軍來說,已經不錯,何況,這些傷亡,十成中的八成皆為女真精騎所為,對上這些身經百戰,悍不畏死的女真精騎,猛虎武勝軍騎軍要顯得稚嫩的多。

開始的時候,猝不及防之下,很是吃了些虧,女真精騎表現出來的彪悍和凶野,絕對不是這些年輕人可以比的了的,甚至有些時候,便是圍住了這些女真精騎,也捉不到什么活口,總被對方殺傷倍於自己的人手之後,眼瞅著這些女真人,契丹人力戰而亡,即使剩下最後一個,也絕不投降,其表現出來的,那種對於死亡的漠視,以及死戰不退的決心,著實讓人心寒不已。

但隨著對於對手的熟悉,秦軍將士的傷亡急速的降了下來,甚至有些時候,這些久經訓練的秦軍士卒,表現出來了不下於女真精騎的意志和決死之心,到了後來,漸漸名揚軍中的一些小隊,在和女真精騎面對面的較量中勝出,終於打掉了女真人的囂張氣焰,讓女真人也學會了逃跑。

惡劣的天氣,凶頑的對手,都是最好的磨刀石,只幾個月過去,猛虎武勝軍騎軍便已煥然一新,體質上的磋磨遠比不上精神上的磨練進步神速,猛虎武勝軍騎軍上下無論求戰之心,還是在戰斗意志上,都漸漸趨於成熟。

這對於趙石來說,絕對是個意外之喜,與當世許多將領相同,對於沖擊力更強,機動性更非步卒可比的騎軍,趙石總是偏愛一些,從不知墨守成規為何物他對於騎軍的運用,也更加的隨意,更加的離經叛道。

當然,經過一個冬大的輪番出擊,騎軍戰力雖漸漸令人滿意,但也疲憊的很了。而欠缺之處也變得分外的明顯,那就是沒有經過兩軍陣前,與金國騎軍沒有經過正面硬碰,還無法在整體上,全面超過女真鐵騎,這將是成為天下強軍最後的一道門檻。

時間漸漸進入大秦咸寧七率三月,清明將過,戰事迫在眉睫。

鎮守使府後宅之中,趙石靜靜的坐在書案之後,諸般念頭紛涌而至,為了這一戰,做的准備已經足夠多,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他再多做什么了,擊敗面前的汾州守軍,然後坐等河中新軍補進來,在金人大軍來攻之時,像釘子一樣守住汾州,只要挨過這一年,金人半壁江山便全在秦軍兵鋒之下了。

是的,晉地從來便是稱雄北國的根本,趙失晉地而亡,隋失晉地而亡於唐,金人取晉地,便力壓秦周兩國於河右百年,秦人若得晉地,照樣可以讓金人寢食難安。

太原,大同,西夏,鞋靶,紛亂的北國,也是充滿機遇的北國,他帶兵來此,到底會在這即將風起雲涌的北國大地上扮演怎樣的角色,是能笑到最後,還是為他人作嫁,趙石心里也沒底,但他從來不缺乏拼死一搏的勇氣和膽量。

與對面的完顏和尚一般,他從來不曾畏懼過任何敵人,而與完顏和尚深懷憂慮不同,他這時卻無多少後顧之憂,強盛的大秦,野心勃勃而又年富力強的君主,他相信,一旦取下汾州,並穩穩守住,即便身在長安的帝王是多么的多疑謹慎,朝堂的大臣們又有多少擔心和憂慮,也必定不會再命他將汾州吐出去。

到了那時,面對源源不絕而來的秦人大軍,衰弱而又遲鈍的金國也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不斷的派遣大軍到來,與秦人糾纏廝殺,直到最後一滴血流干,也許就是河洛戰局的翻版。

長遠的戰略,已經慢慢在腦子里成型,所以,到了這個時候,誰也將無法阻止他發動這一戰,天王老子也不成。。。。。。。。。

不過,這一個月來,金人好像有些詭異。。。。。。大隊的斥候被派出來,卻全是汾州漢軍所部,成百人的隊伍也碰到好多支了,雖屢挫其鋒,也還源源不絕。

從捉到是金兵嘴里問不出什么,只說汾州鎮守使王秀嚴令各部派出的斥候,只為探查秦軍動向。

如此不計傷亡,不顧一切的舉動,到很有幾分秦軍的風采,洞察大軍動向?好像有些說不過去,汾州的金國漢軍,有那么幾分精銳模樣,但一個冬天以來,其虛弱之處,卻也看的清楚,士氣不振,良莠不齊,來之能戰不假,卻戰之即潰,比之當年蜀中亂匪,要強上幾分,卻也勉強的很,金國漢軍的情形,也就可知一般了。

但這回又是怎么回事?

是察覺了秦軍決戰意圖?趙石心里當即就否了,就算知道,也當緊守城池,斷不會如這般不顧一切,徒勞無功之下,反而傷了自家銳氣,再者說了,大軍要強攻汾州的消息,也只是半個多月以來,才讓麾下士卒知曉,金人那里的異動,卻已有近一月了。。。。。。。。

種懷玉猜的到是有幾分靠譜,金人大軍即將到來,金人在為大軍到來做准備,更怕秦軍悄然退兵,欲將大軍困於臨汾,圍而殲之。

並不是憑空想象,從那些被俘的金人斥候嘴里,早已知曉汾州守將其實換人了,完顏和尚,金國名將,朝中重臣,今掌太原兵馬提調之權,從太原調兵,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有這個人在,讓戰局更顯出了幾分凶險莫測,充滿了危機皿伏的味道。

所以,此時趙石早已派出人手,往太原方向探了過去,但至今未有回報,這才是他真正憂心的地方。

而一旦金人大軍到了,什么都是空的,但趙石也並不緊張,金人大軍不會說到便到,從調兵令到,再到准備,到開拔,可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根本無法做到突如其來,只需有了防范,就不怕到時手忙腳亂。

書〖房〗中安靜的好像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到,沒有人敢於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大軍開拔也許就在這幾日,他也要好好的將前前後後再梳理一番,這一戰,當爭分奪秒,一旦大軍開拔,便應有雷霆萬鈞之勢,所以,之前的准備就更要充分,想的東西也要更加的周全細密,不容有失。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輕輕打開,種七娘走了進來,來到近前,輕聲道:「那一萬新兵到了,趙幽燕領兵,副職是個年輕人,叫張鈺的,五哥已經帶人去迎了,但有一個人,不能不見。。。。。。。。

「孟青?」趙石歪了歪頭,挺直身子,精神也不由一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的就是這一萬新軍。

而孟青之事,早已得了傳報,並無多少驚奇,也沒有多少得一將才的欣喜,他的猛虎武勝軍,已經過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階段,這支軍伍的力量是表現在整體上,雖說限於時代,將領的地位依然無比重要,但外人嘛,已經很難融入進去,就算插進去了,也會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可以說,將領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被消弱了,這也正是後世軍旅一個最大的特征所在。

「夫君英明,不是他是誰。。。。。。。。」種七娘笑「恭喜夫君大人,又可得一猛將。」

趙石揮了揮手「來了,就見一見,名將孟珙之子,當有過人之處。。。。。。。。。嗯,過會兒傳令下去,明日一早,擊鼓聚將,過時不到者,軍法論處。。。。。。。。」

。。。。。。。。。。。。。。。。。。。。

大秦咸寧七年三月初,清明方過,趙石率臨汾秦軍十萬(其中近半數為民夫丁壯),離臨汾,攻汾州。

。。。。。。。。。。。。。。。。。。。

「報。。。。。。。。」

汾州鎮守使府門前,幾個衣衫破碎渾身是血的金兵滾鞍落馬,其中一個背上還插著雕翎,到了這里,一頭便從馬上載了下來,同伴眼疾手快,將其扶住,一探鼻息,卻是已經沒了。

但幾個金兵已經顧不得那么多,岔著聲的喊著,便急往府內闖了進去。

「稟報大人。。。。。。。。秦人起兵了,大草已經。。

。。。。。。已經到了四十里外。。。。。。。」

聽了這個,已經有了預感的完顏和尚還是猛的吃了一驚,隨後立即召王秀等將領來見。

其實不用召喚,不一時,王秀就已經出現在鎮守使府門前,一言不發就往里面走,卻也沒人敢攔。

隨著一連串的軍令從鎮守使府傳出,汾州就像煮開了鍋一般,沸騰了起來。

「大人准備如何應敵?還請示下。」這個時節,王秀也顧不得再有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恭維,等到略略布置完了,直接便問。

完顏和尚眉頭深鎖,秦人竟然出兵欲取汾州,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頭一個念頭就是,秦人莫非是瘋了?

要知道,汾州重鎮,有數萬兵馬,兵法雲,倍則圍之,十則攻之,秦人有那么多的兵力嗎?難道是冬天里增兵了?

始終無法靠近臨汾查探的後果顯現了出來,即使漢軍那邊這一個多月來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也始終無法靠近臨汾半步,秦人鐵騎縱橫來去,將漢軍斥候殺的狼狽不堪,再多派人馬?那可不就成了決戰了嗎?

逃回來的斥候更不知詳情,略略望了一眼,只知道秦軍鋪天蓋地一般來到,再也無法細觀,只因秦人斥候蜂擁而來,百多人的隊伍,一沖便垮了下來,只逃回來幾個,能將秦人到來的消息傳回來,就是機靈萬分了,根本指望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