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興亡誰人曉第八百一十章 相絕(1 / 2)

將血 河邊草 1576 字 202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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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芳愣了愣,接著不由感嘆,「不須說的如此透徹吧?咱們雖不是餐風飲露的神仙,卻是身在神仙之地的雅士。。。。。。。」

齊子平醉醺醺的打斷道:「世間多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家伙,既然以俗事擾我,還什么神仙,雅士的,這滿眼的桃花都讓你弄的俗了。」

李士芳好像不認識般盯著齊子平看,簡直不相信這話是出自好友的口中,神情看上去極其可笑,不過隨即便是哈哈大笑,把著齊子平的胳膊,直到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才斷斷續續的道:「是我。。。。。。。。俗了,俗了,原來。。。。。。。你也曉得,自己清靜不了幾天了。。。。。。」

齊子平無奈苦笑,有些愣神的瞅著眼前盛景,沒有說話,李士芳惡意的猜想,估摸著這位是在憑吊自己的逍遙日子就要結束了,也說不定,此時正在心中大罵那個回了京的趙某人太過麻煩,擾的人不得安寧呢。

不過有些話,今天必須說個明白,「大將軍有功於國,在外間風霜雨雪,才有了咱們的清閑日子,朝廷諸公,各私權位,齊兄,你我相交莫逆,不怕跟你說,若回京之後,你聽了旁人的,對大將軍不利,舊日之交,當也如這繁花盛景一般,轉瞬即逝。。。。。。。」

齊子平挪了挪身子,離得李士芳遠了些,上下打量,「文華兄有古君子之風。子平佩服。」

李士芳哼了一聲,不理話中譏諷之意,道:「君子坦盪,何畏人言?」

齊子平幽幽道:「當年聽聞,李兄河中傳旨,誤入野寺,差點遭了匪人毒手,乃為大將軍所救,之前還當是傳言,如今看來。竟然是真的不成?」

這是李士芳的傷疤,聽了這個,李士芳不由大怒,「這是哪個小人在人後嚼舌頭?」

兩人又自互相譏諷兩句,這才作罷,齊子平吐了一口酒氣,嘆息一聲,「文華何必如此,我等位卑職小。只需謹守本份,朝堂風波。又何奈於我?」

李士芳笑了笑,站起身來踱了幾步,才回首笑道:「子平乃真君子,不似我這般,心里藏著太多事,卻在這里附庸風雅。。。。。。但。。。。。。天下尚未底定,遠非承平時節。。。。。。。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齊子平張開醉眼,愣愣的瞅著那個站在桃花樹下的身影。原來,自己從未曾真正了解過這個好友,疏狂散漫的表象之下,卻是雄心勃勃,有著大志向。

半晌,齊子平自嘲一笑,天下人心本就難測。卻是只能怪自己沒看透罷了,怪不得旁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語聲艱澀。

一語出口,兩個相交十幾年的知交好友。雖還近在咫尺,卻已好像身處兩個世界一般了。

齊子平站起身來,肅容施禮,一躬到地,李士芳回身回禮,兩人都知道,兩人交情,一禮而絕,真正的君子絕交,不出惡語。

起身之後,齊子平揮手交過仆人,為兩人端來杯盤酒饌,齊子平雙手執杯,神色黯然道:「今後與君,不能風雨同路,實為平生憾事,請滿飲此杯,還望善自珍重。。。。。。。」

說到這里,眼睛已經有些紅了,李士芳也好不到哪里去,拿過酒杯,一飲而盡,卻是道:「日後子平定知我苦心。」

說罷轉身欲去,齊子平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揮手斥退仆人,嘴唇諾諾,半晌方道:「文華有天高水遠之志,為何卻要投大將軍。。。。。。。」

兩人說起來,都可以說是景帝近臣,就算無心朝政,一些事也能隱約聽聞,皇帝陛下,大將軍看似一體,但此時,兩個皇帝近臣卻不約而同的將他們分了開來,其中多少隱情,才造成如今的局面,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齊子平這話未盡的意思只有一個,為何不能忠於皇帝陛下?如果此時趙石在這里,他就會對自己所面臨的凶險有個全新的估計,但他沒在這里,無論齊子平,還是李士芳,雖選擇不同,但也絕對不會去見他,將心里知道的東西對他和盤托出,因為聰明人,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

而這兩個人,也只是對局勢判斷不同而已,換句話說,便是政見不合罷了,他們心目中,朝堂紛爭,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會現在就見分曉的,實際上,兩個人的選擇顯而易見,一個選擇終於當今陛下,一個則選擇了太子一黨,就這么簡單。

兩人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還是看在十幾年相交的緣故,所謂書生意氣,文人風骨,便是如此,換了那些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條,心底里做事還來不及,又何能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