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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章聚殲（二）

林幽靜，此時漸漸已經進入盛夏時節，這些金國將軍身上都還穿著盔甲內襯，行不多時，便已經有人將腦袋上的頭盔摘了下來，直魯腦門上也冒出了汗水，又喃喃咒罵了幾句，也不知是在罵這該死的天氣還是在詛咒那位沒開奇想的主將萬戶大人，到了林蔭之處，涼風拂面而過，眾人不覺都是精神一振。

前面不遠處響起人聲，眾人也都不以為意，還道是完顏曉在那里圍獵取樂，直魯更是在鼻腔里哼出了聲，再瞅瞅這算不得多茂密的林，心更是不屑，這里能藏上什么大的獵物了？聽說完顏曉不過能開兩石弓，這樣的公哥也就配打打兔麋鹿，真正的女真豪傑是要在白山黑水間射得山鷹，捉得虎豹的人物，一個小雜種竟然還要領兵打仗，給自己去河里捉魚蝦都嫌他笨手笨腳，如今這年頭是人不是人的都冒了出來，要是被老祖宗們知道了，還不得氣得從墳里蹦出來？

不過這個小雜種殺起自己人來到毫不手軟，若不是這次做的太過，他直魯也不願跟這樣的人過不去，大軍本來就是臨時拼湊，打敗了漢人蠻，大家各回各處，這個小雜種是鳥相公也好，是什么人也罷，他直魯是不伺候了，紇石烈赤兒被漢人蠻砍了腦袋，簫勇名犯渾，也把命給丟了，一千多人啊，要是給了自己當奴戶，那得有多大的用處？小雜種真是個敗家……

不過這次漢人蠻不好打，秦國的漢人和南邊的那些家伙可不一樣，人家和西夏打了多少年的仗了，敢拼命的可不少，沒看潼關之下，就一個人出來，把蕭幕的人頭就給摘去了。放在女真豪傑里面，那個漢人也算得上是一頂一地好漢，這個大伙兒心里都清楚，也就是那個小雜種還糊里糊塗的，不然不為別的，就只為了功勞，也不會任由小雜種一個人將大軍行程拖的如此之慢，打的主意還不是等後面的大軍上來再說？

不過到了如今。大敵在前，完顏曉還是如此不以軍伍為重的浪盪樣，軍心已經不穩，這次更好，竟是用軍令將大家召集起來吃野味兒，這也快趕上那個什么烽火戲諸侯了吧？再這么下去，一旦秦軍大部到來，還有幾個人能用心打仗？

正胡思亂想到不滿之處。一行二十幾人已經來到一處林間空地，到底是身經百戰之人，對於危險有一種本能的反應，就在保福沒命地開始催馬向前的一刻，驚駭之色已經在直魯臉上顯現了出來。

不過這時察覺卻已經晚了。一支箭矢帶著凄厲的風聲從林射出，直魯也只來得及歪了歪身，本來是直射胸口的箭矢卻從他右胸貫入，在他背後帶出一溜的血珠。竟是穿體而過，直魯胖大的身形在馬上晃了晃，卻還是坐穩了身，想要大叫，卻嗆出了一口血沫來。

其他人遠不如他機警，驚變突起，竟都有一剎那的愣神兒，在這要命的關頭。也決定了大多數人地命運，各個方向亂紛紛的箭矢蜂擁而至，慘叫聲立時響成了一片，只一個齊射，便倒下了十余人，剩下的人各個帶傷。

戰斗開始的突然，時間也短，只不過盞茶功夫。就已經接近了尾聲。箭矢從林不斷射出，這些人雖都是金軍驍勇之士。但在這樣根本沒有躲避死角的死地當，從他們踏入這里地一刻起，就已經沒有任何活路可走。

前面帶頭的幾個千戶包括直魯在內，一瞬間便被射成了刺蝟，後面的那些百戶驚慌之下，有的立即下馬躲避，但多數都給射死，幾個調轉馬頭想要離開這里，，更是成了鮮明地靶，紛紛在慘叫聲栽下馬來。

隨著趙石手持陌刀守住來路，將幾個奪路而走的金兵百戶砍的支離破碎，戰斗基本上已經接近了結束，矯健的人影從林樹上，草叢里躍出，幾個拔刀還想頑抗的金兵百戶立即被紛紛砍倒在地，經過了幾次突襲，這些趙石的手下軍卒辦起事來已然麻利之極，沒死的補上幾刀，留下兩個受傷不算太重的活口，順手再砍下已死之人地腦袋，將沒有受傷的戰馬聚集起來收攏，受傷的馬匹再補上一刀，這場殺戮在開始到結束，在趙石眼里都進行的相當完美，若說有什么缺點，就是這些軍卒的砍腦袋的習慣讓他有些不適應，不過這是秦軍的規矩，軍是以人頭論功行賞的，沒有人頭作證，憑你空口白話無論如何功曹那里也不會給你記上一筆地。

這種未開化地虐屍行為在後世軍隊的明禁止地，只有那些恐怖分有時為之，這種行為在趙石看來本身是沒什么的，但要說一群人來去，都要帶上一顆顆血淋淋的，過上些時候還會發臭的人頭，這就有些不討他喜歡了。

「大人，都收拾好了，是不是馬上就走？」胡離來到趙石身後，神情透著難以掩飾的興奮，若說之前大破金兵先鋒，斬首甚眾是一件大功的話，這次的功勞就不好形容了，十余個金兵百戶，七個千戶，一個萬戶的人頭，還有眼前群龍無首的兩萬五千大軍，他做夢也沒想過功勞原來可以如此輕易的立下。

望向趙石的目光之除了崇敬之外再無旁的什么，自鞏義縣開始他便隨在這位少年大人身邊，說起來已有四年光景，再想到當年離開顯鋒軍，心灰意懶更兼落魄非常的情形，如今的際遇就好像做夢一般，現在的那些顯鋒軍舊部，除了幾個命不好戰死之外，剩下的人最少也已經是個旅帥了，他胡離當年也不過是個旅帥，現在可也已經是個校尉大人了。

這次功勞立下來，升官的美事先不提，畢竟那得等戰後論功行賞之時的，但這回的賞銀絕不會少了，長安南郊的庄上有他幾畝上好的田地。孩婆娘一大堆，老是住在大人府上也不是個事兒，得弄處宅是真的……

心里美滋滋地想著，看向趙石的目光也帶出了幾分感激。

趙石此時也是臉露微笑，這里鬧騰了這一陣，金兵大營那邊卻是毫無所覺，這次行動未免太完美了些，意外的收獲巨大的讓人難以置信。到了此時，趙石覺得盛宴才剛剛開始，整個金兵大營就像是一個脫光了衣服任人采摘的女人般誘惑著他，不吃下去，還真對不起那位有趣兒的萬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