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大戰(二)(1 / 2)

將血 河邊草 2344 字 202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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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大戰(二)

汾水之濱,風雲變色。

漢軍隊伍沖到秦軍陣前,已是損傷慘重,但在後面督戰隊的威逼之下,終是挺過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箭雨,和秦軍展開了面對面的搏殺。

大軍決戰最慘烈的一幕已經開始,秦軍陣前伸出的槍林密集的好像刺蝟,前排士卒皆是西北來的彪形大漢,東軍在野戰上還要差上一些,解州之戰就可以看出有些經驗不足,值此之時,李玄道也不敢將東軍派在最前面,前排四營皆是西北邊寨和西夏人打出來的精銳老兵,面對著瘋狂奔跑而來,嘴里發出復雜難明的嚎叫聲的黑壓壓的金兵,在各級將領的呼喝聲,這些老卒神色不動,只將手長槍握的死緊。

轟的一聲,仿佛天際響起的悶雷,兩軍士卒終於撞在一起,只這一下,便有無數生命消逝其,長槍見血,狂奔而來的金兵一個接一個像串葫蘆一般被長槍刺透串起,如此的沖撞,根本沒有躲閃的余地,長槍上的人體慘叫著掙扎著,手腳舞動之,身體內的血液迅速流失,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終於如林的長槍間露出縫隙,前排已經被死亡鮮血嚇的快要崩潰了的漢軍見到這一絲生機,哪里還會猶豫,立即順著縫隙處不斷涌入,刀劍齊下,兩旁的長槍兵立時倒下一片,缺口更大,更多的漢軍士卒涌入其。

槍林開始收縮,慢慢退入軍陣之後,露出後面手持橫刀,身披板甲,嚴陣以待的軍陣,橫刀反射著日光,發出耀眼的寒芒。橫刀揮舞而起,夾雜著秦軍整齊的號令聲,秦軍士卒齊齊邁進,將沖入陣的漢軍士卒砍倒一片,這些秦川弟身材高大,體格雄健,立時便硬生生將那些漢軍士卒攔住,擠了出去。接著在橫刀揮舞之,便是血肉橫飛的場景。

金兵被秦軍推的不住退後,陣勢已是雜亂不堪,所有幸存下來地漢軍軍士都心驚膽寒,面前這些彪形大漢真是漢人嗎?是和他們一樣流淌著來自遠古,炎黃孫的血脈嗎?大唐盛世離他們已經遙遠不可追及一般,契丹人走了,來了女真人。他們更加的殘暴專橫,更加的勇猛善戰,漢人的榮耀他們已經忘卻,現在的他們,只知道契丹人。女真人是那么的強大,沒有一支軍隊是他們的對手,凡是反抗地人,都已經被女真人的鐵蹄踏的粉碎。

而如今。站立在他們面前的,望之猙獰似鬼,兵戈精良,斗志旺盛到極的卻也是漢人軍伍,看上去比女真人還要殘暴好殺,所有漢軍士卒心都升起無力之感,腳步更是畏縮而不敢前。

遠遠看著漢軍敗了下來,督戰隊也被簇擁在間。雖然極力砍殺敗兵,但面對蜂擁敗退的漢軍,那是止也止不住的,不得不隨之退後,秦軍卻並未追擊,而陣又升起一陣陣箭雨,將逃回的漢軍一片釘在地上,蕭可晉臉上地肌肉抽搐了一下。

但這樣的場景他見的多了。並不奇怪。金國的漢人若是能打仗,這天下早就不是女真人的了。隨後幾個滿臉是血,神色絕望地漢軍千戶官兒已經被綁到了他的馬前,不等幾人求饒,蕭可晉已經厭惡的揮了揮手,立時幾個漢軍將領便被粗野的按倒在地,砍刀揮下,幾顆血淋淋地人頭便滾落在地,隨後幾顆人頭便出現在了早就立好了長桿之上。

「四個千人隊准備,再敗斬其首領,傳令,派一隊弓箭手上去。」蕭可晉冷冷道。

一隊隊的金兵離陣而出,越過屍體累積的陣前,迎著秦軍的箭雨向前,接著金兵弓箭手隨後,向秦軍還以顏色,秦軍陣不是有人哼也不哼一聲的栽倒在地,投炮一直未有停歇,但石塊漸少,顯然金兵也是匆忙之下制造的這些東西,使用之下,損壞的並不少。

戰事的艱難還是出乎了李玄道地預料,漢軍一**的沖向秦軍軍陣,越來越急,幾乎沒有間隔,遙望金兵本陣,還是巋然不動,只是漢軍軍陣越來越是靠前,那些身著雜亂的雜胡也都開始准備。

秦軍軍陣之前只有三萬人,輪番沖擊之下,陣勢已經越來越不完整,看上去被突破進來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報大帥,折將軍問大帥是否用人上去輪換。」

「告訴他,緊守左翼,不得輕動,吳晨洲,你親自去問張培賢,我之前說的他還記得嗎?他若守不住,我這里就換了他。」

「是,大帥。」

前排陣,張培賢一把將肩上的箭矢拔下,悶哼了一聲,親兵趕緊上前給他裹傷。

「張將軍,大帥有話問你,可還記得之前大帥的交代?」

本來穩重的張培賢此時已是滿臉厲色殺氣,一腳將親兵踹開,「你去回稟大帥,張培賢還沒死,金狗就攻不進來。」

見吳晨洲縱馬而去,張培賢狠狠吐了口唾沫,回身一把將身為他衙兵統領地侄兒張亮拽了過來,怒吼道:「你率我所有衙兵列於陣後,傳我將令,退後一步者斬,掌旗官,隨我來。」

將旗前移,一直到得軍前,毫不間斷地搏殺半日的秦軍士卒見了,精神都為之一振,古時征戰,一半靠地是實力,一半靠的卻是士氣,演義小說上寫的東西多有誇大之處,但說到一軍將旗被奪,士卒雖無多大損傷,但卻潰敗而走的事情與事實到無多大出入,所謂將乃軍之膽,將領身先士卒,底下軍兵便也悍不畏死,見將旗前移,都知道一軍主將已經到了陣前與他們同生共死,士氣立時一振。

這一仗,只打到夕陽西下,兩個多時辰過去,秦軍陣前已是屍體遍布,有的地方屍體累積起來,已然如同小丘一般。其不乏秦軍與金兵死死糾纏在一起的身影,血水匯聚成溪,泊泊流淌,將秦軍軍陣之前染的通紅一片,此時汾水之濱已是一片地獄般的情景了。

殘陽如血,秦軍的箭矢也稀疏了起來,到不是箭矢不夠,而是弓箭手已經拉不開弓弦。金兵好像無有窮盡般,反復沖擊秦軍前軍的陣型,此時已經不光是漢軍,那些手持各種兵刃地雜胡嚎叫著也夾雜在其間,這些雜胡雖然漫無陣型,只知一擁而上,衣甲不全,就是手的兵刃也是五花八門。式樣各異,但這些胡人身形高大健壯,手握著的除了少數利刃之外,多有鈍器在手,每一揮舞便伴隨著猛惡的風聲。下手之處頓時一片血肉模糊,又兼悍不畏死,著實難以應付。

三萬秦軍血戰到此時,輪番替換之下。到還不算吃虧,但長槍多已折斷,金兵攻擊越來越是密集,幾乎沒有休息的空當,不過秦軍並不稍退,死死擋住越來越是瘋狂的敵人,滿是缺口鮮血的橫刀不停揮舞,將來擠的陣前地金兵砍倒殺死。也不時有秦軍被掀翻在地,在這樣的戰場上,倒地幾乎就已經等於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