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2 / 2)

將血 河邊草 2238 字 2020-11-21

這時他也不再管這位魏王殿下沒有跪倒在地,而是將脖揚的高高的,反而心一陣憐憫,這些皇家弟。一旦事敗,這脖昂起來了,就算再低下去也是無濟於事,這也算是保留了最後一點尊嚴吧?

展開黃綾聖旨。聖旨也是簡短,「魏王勞苦功高,又受重傷於陣前,朕心甚痛,詔即回京修養,以全思念之情,欽此。」

將聖旨一收,接著便道:「來呀。准備好車馬,護送魏王殿下回京。」

………

帥府前廳,此時廳內已經有人喝的面紅耳赤,聲音越發高昂,不過坐在上首的幾個人卻都是淺酌即止,便是那些低級將校給他們敬酒也不肯多喝,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么,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在軍尤其如此。

伴隨著東軍西軍之間的隔閡。這些將軍們更不願意多喝了,大多時候。這些人都是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身為半個主人的李廷之雖然極力想活躍氣氛,但也是枉然,兩邊人都是笑里藏刀地模樣,冷淡疏離到就算碰個杯都得他說個口干舌燥才成,不一會兒功夫,他便也安靜了下來,不願去作那夾心餡餅了。

這些低級校尉們卻不管那么多,大勝歸來,最重要的就是他們還活著,這已經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更何況還有榮華富貴等在後面,不笑不鬧成什么話?他們還沒到上首這些人那個位置,所以必然也少了他們的城府。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已經喝的面紅耳赤,正俯仰大笑的校尉噗嗤一聲將酒噴了出來,臉色瞬間便已轉為蒼白,一手更是捂著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不過片刻間,斗大的汗珠就已經從額頭上淌了下來,接著整個身便縮成一團兒,畢竟是屍山血海殺出來的漢,就算已經疼地無法忍受,將嘴唇都咬出血來,也沒喊叫上一聲兒。

見到這個場面,周圍的人先是一愕,接著立即驚呼四起,七手八腳的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離的遠些的人還沒發現這里地異樣,但不過一會兒,相繼便有數人晃著身栽倒下去。

「不好,酒有毒。」一時間大廳之驚呼之聲四起,整個大廳立時亂作一團。

噌的一下,李敢當和張承等人已經站起了身,臉色變的鐵青,轉首向李廷之看了過去,此時饒是他們喝酒喝的少上許多,也已經覺得腹部微微絞痛。

郭猛一手捂著肚,臉色已經猙獰如鬼,一腳將桌踹翻,伸手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腰刀在進屋之前已經交了出去,狂怒之下,抄起身後地小椅,照著對面滿面愕然的段其豹就扔了過去,段其豹只是下意識的用手一擋,椅碎裂,整個人也被砸的翻倒在地。

他也是個火爆之人,哪里肯吃這個莫名其妙的虧,站起身來怒吼了一聲,就向郭猛撲了過來,郭猛旁邊的李馳勛早就已經看段其豹不順眼,這時自覺是著了對面這些人的暗算,更是怒火攻心,不等郭猛上前,已經噌的跳了出去,揪住段其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老拳,段其豹也不示弱,立時還以顏色,兩個人當即扭打成一團。

「這是大帥地意思?」

盯著李廷之,李敢當的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平日總是笑眯眯的雙眼更是好像點燃了一團火焰般跳動不定,讓人不敢逼視。

但更讓人驚訝的卻是李廷之額頭上也漸漸冒出了汗水,臉色迅即轉為蒼白。對面的王纓等人也是捂著腹部瞪著眼睛看了過來。

就像是被一只鬼鑽進了屋,廳內氣氛詭異到了,侍候的仆人們驚慌失措之後,已經有人出去將外面地衙兵叫了進來,到了這個時候,廳內所有人都捂住腹部開始打晃,有的人已經開始**出聲,段其豹和李馳勛兩個早已被人分開。猶自怒目相向,不過顯然,兩個人地肚也不是鐵打地,都拼命忍著腹部的絞痛,不想示弱於人罷了。

李廷之有些虛弱地聲音才響了起來,「快,傳大夫進來,所有人不得離開大廳半步。查,給我查,是什么人下的毒。」

半晌過後,幾個滿頭是汗的老大夫已經被帥府衙兵幾乎是駕著闖了進來,幾個大夫瞅著廳內一眾倒卧在地地將軍們被駭的面無人色。

直到在連聲催促之間。給眾人一一看過,幾個老大夫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不礙事,摳住他們的喉嚨。把東西都吐出來就成了,大多數毒都不算深,這毒葯卻是沒見過,得我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才知道的什么毒。

不過……。」

為首的老大夫拿手指指點了幾個人,「他們毒深一些,我們給他們開個方,將養上十天半月才行。」

接著大廳之便是一片嘔吐之聲。刺鼻難聞的氣味兒立時彌散了開來,那些帥府侍衛們更是輪流出去弄來清水,給這些吐的頭昏眼花的將軍們灌下去,接著再吐,直到這些將軍們恐怕將腸都快吐出來了,這才作罷。

已經吐地綠了臉的李廷之一把推開侍候在旁的侍衛,「怎么樣?是什么東西內有毒?查出來沒有?嘿嘿,真沒想到。大伙沒死在戰陣上。卻差點在自己家里被人毒翻了,去。派人圍住大廳,還有府內廚房,有反抗者殺,給我查,是什么人下的毒。」

幾個老大夫雖都行醫多年,經驗豐富,但毒葯千變萬化,他們可不是這方面的行家,毒不深還能治,但若說像小說所寫,拿鼻一聞,就能辨別出那種東西里有毒卻是瞎說了。

但這幾個大夫到也有辦法,立時讓人弄來一些府地活物兒,一樣一樣試過去,不一時,便已得出了結果。

眾將雖是吐的已經有氣無力,好歹這條命沒丟在這里,這廳內氣味實已難聞到了極點,但沒查出是哪里出了毛病之前,別說旁的,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甘心,也團團圍在四周,眨也不眨的觀瞧。

「貢酒內有毒?」一片抽氣聲響起,多數人都是目瞪口呆,心里往外泛著涼氣。

「胡說。」李敢當此時須發皆張,一把抓住了一個大夫地衣領,立即將人提了起來,厲聲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皇上賜下的東西,怎么會有毒?」

「哼,那可未必,這些酒是賜給大帥的……」人群已經有人接口道。

「閉嘴。」李廷之凶狠的目光射向人群,好像要將說話的人找出來吃掉一般。

「有什么不能說的?大帥領兵在外,朝早有人想……如今大帥東征方自建功歸來,自己還受了傷,這手段就已經到了,寧不讓人心寒?若不是大伙一個人沒喝多少,這時枉死城還不定要添多少冤魂呢……」大將王纓說話畢竟不同旁人,立即有人響應,李廷之這時好像也張不開嘴了,只是嘆了一口氣,臉色陰沉著,再不開口。

李敢當緩緩將手松開,環視左右,除了張承等少數人作冷眼旁觀狀之外,其余人等皆是一副憤然模樣,心里卻是冷的好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般。i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