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靈田重地,都回盪著鐵無異憤怒的咆哮聲。
「怎么回事?誰干的?我要把它抽筋扒皮。」
作為鑄劍閣掌門,鐵無異從未如此失態。
顧君如看到,靈田中,種植的仙粟已經被踩了個七七八八,都折斷倒伏在地,或者是被連根拔起,還有一些田壟,被從中挖斷了,辛苦培育的靈土,更是被挖去了二分之一……
毀了。
顧君如一看之下,也是頭皮發麻。
鑄劍是技藝,讓鑄劍閣可以有一定的名氣,結交出去關系網。
靈田則是命.根.子,讓鑄劍閣這些年,可以不發動對外戰爭,也不爭奪修煉資源,自產的仙糧,勉勉強強可以滿足宗中修士的修煉需求。
靈田被毀,鑄劍閣的根基,倒了一半。
是什么人如此喪心病狂?
靈田中這幅模樣,好似是有人故意來破壞,而不是來搶奪仙粟仙糧,損人不利己,完全就是要將鑄劍閣的命.根.子給斬掉啊。
「是誰?說。是誰干的?」
鐵無異怒吼連連。
陳雲低聲道:「農修士和守衛靈田的弟子,都被人用幻術陣法困住,未見凶手真模樣,不過……不過……」說到這里,他吞吞吐吐起來。
「不過什么?還不快說。」鐵無異厲聲吼道。
陳雲靠近過去,壓低了聲音,道:「有幾名弟子,隱約看到,進入靈田中的,似不是人形,而是……兩條野獸,模樣似狗。」
什么?
鐵無異愣住。
他看向陳雲。
後者面色怪異,神情閃爍。
鐵無異張口就要罵,卻突然反映了過來。
鑄劍閣中,並未有豢養野獸靈禽的習慣,外面的野獸之類的,也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到如此守衛森嚴的靈田之中,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如今的貴客——木牧公子麾下的戰獸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木牧公子手下,正好有一虎一狗,莫不是?
鐵無異心中一個激靈。
如果真的是木牧手下的戰獸,問題就復雜了。
是木牧授意呢?
還是戰獸自作主張?
後一種情況還好辦,如果是前者,事情只怕絕對不止是靈田被毀這種程度,一旦木牧有惡意,對於鑄劍閣來說,不啻於滅頂之災。
一念及此,鐵無異腦門上冷汗簌簌而下。
而且,問題的最關鍵一點,守衛靈田的弟子,也只是隱約看到,並不真切。
沒有直接證據啊。
鐵無異的心中,浮現出無限悲哀。
生存,真的好艱難。
他想來想去,也不敢直接撕破臉去找李牧質問,暫時只能忍氣吞聲,靜觀其變,摸清楚李牧的目的再說。
「把靈田修葺一番,能夠搶救回來多少,就算多少吧。」
鐵無異神色頹唐地道。
「記住,此事絕對不能對外聲張,誰要是走漏了消息,我讓他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他目光凌厲,一掃在場的所有人,厲聲地道。
所有人都低頭不敢與掌門的目光對視。
「君如,你隨我來。」
鐵無異轉身朝著靈田外走去。
顧君如神色有點兒茫然,腦子里一團亂麻,緊隨其後。
……
「先生以為,這幾日成果如何?」
八皇子問道。
肖嘯手握折扇,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地道:「效果顯著。那木牧對其他人,皆不假辭色,唯獨對殿下您,恭敬有加,顯然對殿下感觀極好。」
八皇子也點頭,道:「我亦如此認為,先生以為,此時,是否可以開口招納此人?」
肖嘯搖搖頭,道:「殿下,稍安勿躁。此時開口,木牧或許會點頭,但只怕是忠誠度並不高,賞劍大會即將開始,殿下可徐徐圖之,讓與此人,更多好處和利益,令其心中感激,主動開口歸順,到那時,此人才可絕對為殿下所用,成為殿下可放心驅使之士。」
八皇子聞言,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道:「先生所言甚是。不過,先生覺得,要讓什么利益和好處於木牧呢?」
肖嘯微微一笑,道:「近幾日觀之,木牧此人,不好色,不貪財,勤於修煉,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是劍修,精通劍術,搭上顧君如,來鑄劍閣參加賞劍大會,殿下覺得,是為了什么呢?」
「啊,本王明白了,他是為了那鳳鳴神劍而來。」八皇子道。
肖嘯道:「正是。此次賞劍大會,各方大小勢力來了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家伙而已,無人能與殿下爭劍,既如此,殿下不妨做個順水人情,將此劍,贈與木牧,到時候,他必心生感激。大事可成。」
八皇子道:「先生言之有理。可是,這柄劍……」
他來賞劍大會當然是為了這柄鳳鳴神劍,但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一個女子。
「殿下,大事為重。」
肖嘯正色提醒道。
八皇子神色一肅,道:「先生說得對,是我目光短淺了,好,就按照先生的計劃來做。我得先生,真乃是如魚得水也,幸甚,幸甚啊。」
肖嘯連忙道:「在下遇殿下,也得明主,更是大幸也。」
兩人相視,都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