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想要問你。」
女法醫故作輕松的問道。
「什么事?」
「直接說吧,蘿絲。」
聽筒中略帶虛弱感的男聲傳來。
「在你接手這間法醫工作室前,它有主人嗎?」
女法醫旁敲側擊著。
「當然有。」
「我是它的第二任主人。」
「而你是它的第三任。」
「雖然它看起來有些破舊了,但還是一個好姑娘,需要你好好的照顧她才行。」
虛弱的男聲開著玩笑。
「我把她看做我的生命。」
女法醫認真的說道。
「那是她出了什么問題了嗎?」
虛弱的男聲問道。
「和我之前告訴你的一樣,電路老化,排水口堵塞,防盜系統老舊,已經有不止一波該死的混蛋盯上我這里了。」
提到那些混蛋,女法醫憤憤不平的說道。
並不是偽裝,而是真實的感情。
人死為大。
解剖著屍體的麥克蘿絲更加清楚這一點。
她每一次都是近乎虔誠的完成著工作,努力的尋找著屍體上的線索,為他們或她們討回公道。
但總有那么一些混蛋喜歡別人不喜歡的。
除去某些有特殊心理疾病的人外,大部分的人都是以此為炫耀的。
就好像是三歲小孩子拿到了新玩具一樣。
三歲的小孩子沒有明確的三觀,情有可原。
但他們呢?
簡直是……
不可原諒!
「需要我幫你和格蕾迪探長說一下嗎?」
虛弱的男聲這樣的問道。
「不用了。」
「她已經幫了我夠多的了。」
「而且,她現在也是焦頭爛額。」
女法醫拒絕了老師的好意,再和老師閑聊了片刻,聽到老師話語中的疲憊後,就掛斷了電話。
至於從老師的嘴中直接詢問法醫工作室第一任主人的資料?
女法醫做不到把一個在病床上深受病痛折磨的人卷入到這樣案件中的狠心。
她需要用其它的渠道。
值得慶幸的是,在成為法醫後,她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並不缺少相應的渠道。
拿出手機,再給某個人留言後,女法醫深吸了口氣,向著地下的停屍房走去。
她需要在那個好似屠宰場的房間中尋找那個密室建造者可能留下的線索。
存屍櫃再次移動,那個剛剛才合上不到半個小時的密室,再次出現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是當那本該習慣的濃郁血腥味出現的時候,女法醫依舊感到了不適。
女法醫屏住呼吸,拿著強光手電筒尋找著密室內的電源開關。
很輕易的,她就在牆上看到了電源開關。
只是……
上面干涸的血液,粘著頭發的碎肉,卻讓女法醫皺眉不已。
通過專業知識,她能夠肯定,這就是一塊頭皮。
而在女法醫的腦海中,則浮現出了密室的主人敲破了一個無辜者的腦袋,發出怪笑聲後,一邊關閉了電源開關一邊離去。
這樣的畫面並不是憑空猜測。
是……
經歷!
是她在昨晚被拖入存屍櫃後的經歷。
絲絲疼痛出現在了頭顱上,感同身受的女法醫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後腦勺,這才松了口氣。
「該死!」
女法醫不確定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經歷,但這並不妨礙她解決這件事情的決心。
咔!
電源開關被合上了。
隨著『嗡』的電流聲,整個密室亮了起來。
那手術台般的椅子,厚厚的血污,凌亂仍在角落內的椅子、移動工具架,隨著光芒徹底的出現在了女法醫面前。
刺目的光芒讓女法醫微微眯起了雙眼,好半天適應後,她才開始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線索。
可惜什么都沒有。
花費了近一個小時,毫無所獲的女法醫有些喪氣的站在密室中間,思考著自己是否有所遺漏的時候,一陣輕笑聲出現了。
「找到了!」
「果然在這里!」
笑聲中,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衫外套的男子出現在了女法醫的面前。
對方的聲音十分的模糊,就如同是在說話時嘴里含著什么東西般,不僅發音不清楚,而且對方走起路來,身體也是有些踉蹌的。
「站住!」
女法醫看著靠近的對方,直接掏出了電擊槍,指著對方喊道。
對方充耳不聞的繼續向前。
女法醫毫不猶豫的扣動了電擊槍。
強大的電脈沖隨著飛出的兩個電極貫穿著對方的身軀。
刺啦!
啪啪啪!
電流聲的傳動中,對方身軀顫抖的倒地,全身肌肉猛烈收縮,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女法醫松了口氣。
她很清楚手中電擊槍的威力,所以避開了對方的頭部、心臟位置,但就算是腰腹部,也足以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
快步走到對方面前,女法醫一把掀開了對方的帽兜。
一個面容蒼白、消瘦的中年人。
僅僅是在看到這張臉的剎那,女法醫就斷定對方的肝臟、脾臟有病,不然正常人不可能這么消瘦。
下意識的,女法醫就准備報警。
但是想到報警後帶來的麻煩,女法醫猶豫了。
而就在女法醫猶豫的時候,地上蜷縮的人卻猛地舒展開了身軀,他一把抓住了女法醫的脖頸,整個身軀違反常理,猶如起屍般的站了起來。
被對方單手拎起來的女法醫不停的掙扎、踢打著對方。
但本該病重、虛弱無力的對方卻在這個時候表現的強壯異常。
不僅是手臂如同鋼鉗,身軀也如同是精鋼般,踢打在上面,讓女法醫的雙腳生疼。
對方則是一步步的走向了那個類似手術台的椅子。
猶如是朝聖一般,對方邊走邊呢喃著。
「長、長生……不、不死……」
一步一步,對方走到了那張椅子前,將女法醫困在了上面。
「放開我!」
女法醫掙扎著,看著從角落工具台上拿起了長刀,越走越近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了恐懼。
對方想要干什么?
她一清二楚。
因為,她經歷過。
但與之前的『經歷』不同,這一次是真正的經歷。
完了!
女法醫心底升起了絕望,猛地閉上了眼睛。
耳邊對方的呢喃聲不住的回盪著。
仿佛是死亡的喪鍾。
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喪鍾中響起了一聲禮花的回盪——
「長、長生……不、不死……」
「長、長生……不、不死……」
「好、好吃……不、不貴……」
「長、好吃……不、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