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邪靈出現在了對方的面前,利特爾子爵似乎是有點察覺,但是卻根本連移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甚至是連眼皮都睜不開。
上位邪靈忍不住的搖頭嘆息。
它能夠輕而易舉的分辨出,這位子爵至少遭到了四個人的伏擊,但讓這位子爵失去行動力的則是一支箭矢。
帶毒的箭矢。
也正因為這支箭矢,這位子爵才會成為俘虜,且變得如此糟糕。
「我主聽到了『迷惘』。」
「我主聽到了『疑惑』。」
「我遵循我主的旨意而來。」
「為你解除『迷惘』。」
「為你解答『疑惑』。」
上位邪靈以西蒙的形象緩緩的說著。
聲音溫和,且充斥著對生命的熱愛。
它伸出手指,一抹白色的光輝籠罩在了利特爾子爵身上。
……
冰冷在身軀中彌漫。
利特爾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在這種情況下死去。
是的,死去。
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劍傷、刀傷並不重,只是皮外傷,但那支帶毒的箭矢,卻開始破壞他的生機。
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是一具屍體了。
利特爾這樣想著。
恐懼、絕望很自然的從心底升起。
誰,能不怕死亡呢?
利特爾不知道。
但,他是恐懼死亡的。
但,更讓他恐懼的是,他的死亡竟然是這樣默默無聞,這樣的憋屈。
那個家伙會用我的樣子干什么?
恐懼彌漫著絕望,利特爾在自己人生最後一刻開始了思考。
很自然的,他想到了那個變裝成他模樣的人。
然後?
他想到了自己的家族會因為自己的死,遭遇什么。
又想到了那位陛下的果斷和狠辣。
還有戰神殿!
沒錯,戰神殿!
絲絲恨意從利特爾心底蔓延開來。
雖然之前的伏擊讓他感到意外,那些伏擊者也足夠的小心,一直在隱藏著自己真實的技巧,可他還是發現了這些混蛋是來在那里。
戰神殿!
聯系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利特爾很快的就將前因後果推斷出來了。
戰神殿不允許一個強大王室的出現。
尤其是和獵魔人有著諸多糾葛的王室,更是不可以。
而他?
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
憤怒!
不甘!
隨之升起,但很快消失。
利特爾知道這些都是沒用的,是他沒有看清楚局勢,從而落入到了眼前的這般境地,怨不得他人。
死亡,成了唯一的選擇。
冰冷猶如潮水一般涌入。
利特爾再次的掙扎起來,可是更多的是無力感。
就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模糊的聲音。
聲音模糊,可是卻帶著溫暖。
那冰冷都退散了。
在這溫暖中,他不自覺的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
他想到了十六歲時,走在艾坦丁堡時,與那個身穿麻布衣衫姑娘的擦肩而過。
他想到了二十歲時,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結婚。
他想到了二十二歲,為了符合艾坦丁堡上流人物的潮流,他開始擁有了兩個qr。
他想到了二十三歲,那個女人發現了他開始蓄養qr時的輕蔑與譏諷。
他想到了二十五歲,那個女人搬回家族老宅後的郁郁而終。
他想到了三十歲時,他將qr的孩子接回了家族時,受到的磨難。
他想到了三十三歲……
人生如馬燈。
呼呼而轉。
一切的一切。
都變得虛無縹緲。
他感受著那溫暖。
他好像回到了十六歲。
他再次看到了那個身穿麻布衣衫的姑娘。
他不自覺的淚流滿面。
他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他張嘴問道。
「你好,我是利特爾,我能認識你嗎?」
彬彬有禮的問候。
沒有回答。
只有姑娘的笑顏。
在陽光下,那么的燦爛。
利特爾怔怔的看著。
他發現他以前的追求是為了什么啊?
為什么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下一刻!
利特爾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上位邪靈。
「一切都是夢嗎?」
利特爾低聲呢喃著。
「是好夢嗎?」
上位邪靈反問道。
「好夢?」
「是啊,是我做過的最好的夢了。」
「我的心,好像……活了。」
利特爾說著,擦過了眼角的淚痕,掙扎著爬了起來,單膝跪在了上位邪靈的面前,以前所未有的鄭重口吻,道:「利特爾見過主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