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生，凌殊幾人盡皆心生搖曳，還有什么比這更加令人心驚，傳說中，便是大夏末代人皇以及妖族九大妖聖年輕時代，也不過就是屹立於聖禁之王的極盡巔峰之上，至於這十位是否曾經逆伐過元神四重以上的存在，就不得而知，但根據有限的記載，恐怕絕不會比這位小神仙此刻更強。

至於十一重虛空斷層內，秦川踉蹌起身，凌殊等人不清楚，他又如何不清楚，他雖然立身於四重道果境巔峰，甚至在元神榜上高居第四十一位，但若論四重道果境的造詣，古往今來有不少人比他更強，但公認的，四重道果境的極限，便是貫通九重虛空斷層，一旦貫通第十重虛空斷層，武力層次，就觸摸到了五重分身境的門檻。

至於第十一重……

這是穩穩當當，武力跨入了五重分身境。

更重要的是，秦川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年輕人還遠遠沒有動用全力，尤其是那一門名震天下的休命刀，若是其出刀，鋒芒能夠貫通多少重虛空斷層，十二重？十三重？還是十四重？

這位清波洞主嘴角露出苦澀之意，一般五重分身境巔峰，不論那些曾經的年輕禁忌，聖禁，乃至聖禁之王，巔峰武力也差不多就在貫通十三重，乃至十四重虛空斷層上，也就是說，眼下這位小神仙，很有可能已經有了臨近一般五重分身境巔峰的武力。

元神路上公認的，五重分身境的極限，無論多么驚采絕艷，也就是第十九重虛空斷層。

嘴角生出苦笑，秦川心中也有些驚疑不定，這世間真有這么強的聖禁之王？還是在聖禁之王之上……

這個念頭一生出，哪怕以其百十年的江湖經歷，也感到心驚肉跳，若是為真，怕真的要驚動天上地下，尤其是四海諸妖國，怕是不可能坐得住了。

這位清波洞主感到一陣虛弱，不僅是肉身上的，也是精神上的，剛剛蘇乞年那一腳，將他一身勉強步入王境的氣血生生震散，眼下似乎變得愈發難以凝聚了。

不對！

倏爾警醒，秦川就感到雙足四周的黢黑虛空似乎有些不正常，仿佛有什么東西纏繞在他的雙足之上，無影無形，仿佛與這洞虛世界一般漆黑深沉。

竭盡全力，秦川方才勉強捕捉到，似乎是絲絲縷縷比黑暗還要深沉的黑氣，千絲百縷，如萬千毒蛇一般，噬咬在他的雙足之上，一切精氣神，都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吞納，這就是他氣血無法凝聚，甚至愈發衰弱的根源。

對方把握住他最無力的一刻，這氣息他也並不陌生，甚至此前交手過一二，但怎么也沒有此刻一般可怖，再次臨身，他凝聚道果打開的元神天眼，居然都沒有能夠察覺到其蹤跡，這就著實可怕到了極點，尤其是在這洞虛世界內，對方如魚得水，非是契合虛空，而是一種比黑暗更深沉的未知本源。

「鬼童！爾敢！」

秦川驚怒交加，當初的玄陰，宗門主，就是這樣被生生吞噬一身精氣神，成了一張干枯的人皮。

噗！

血花濺起，下一刻，秦川只感到脖子一痛，就有兩個血洞生出，宛如兩道猙獰的牙印，而元神天眼之下，卻不見任何東西。

鬼童！

凌殊幾人聞言頓時如臨大敵，光明爐勾動，化作巍峨光明山，護持周身，同時，幾人的眼中又迸射出無比的仇恨之色，就是這頭鬼物，將他玄陰，宗門主吞食，當成了血食一般，只留下一張人皮，形神俱滅，極有可能連真靈也一並被吞食，連祭祀勾動英靈的機會都沒有了。

嗯？

蘇乞年蹙眉，難怪剛剛出手之時，他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窺視感，沒想到這鬼童居然一直潛伏在周圍，居然把握時機如此精准，有些時日不見，這頭鬼物的氣息更加深邃了數倍不止，與當日洞庭湖畔不可同日而語。

早先，蘇乞年就察覺到，這個未知的生靈無比難纏，不僅肉身堅固，本源詭秘，更能烙印他人武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且能通過不斷吞噬氣血精元，甚至元神意志不斷強盛、修復傷體，近乎於不死之身。

下一刻，祖竅神庭中，一尺龍魂睜眼，破碎虛妄，照見真實，頓時看到那秦川脖子上，正騎著一名約莫七、八歲大的稚童，漆黑如墨的肌體，比暗夜還黢黑，甚至分辨不清的雙眼，唯有瞳孔深處一點灰色，似乎蘊藏了一方只剩下劫灰的世界。

此刻，那鬼童滿嘴尖利的，猩紅的獠牙中，最長的兩顆深深扎入了那清波洞主的脖子里。

居然長大了這么多！

蘇乞年眼中神芒一閃，當日這鬼童不過五、六歲大，這才過去了多久，在其眉心處，更生出了一寸來長，如黑色閃電一般扭曲的獨角。

似乎察覺到了蘇乞年的目光，那鬼童看向蘇乞年，灰色的瞳孔透發出陰冷、殘暴、灰暗的氣息，甚至嘴角還泛起了一抹罕見的戲謔之色，仿佛在挑釁一般。（求月票推薦票，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感謝武盟兄弟姐妹們的支持，今明兩天都會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