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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

蘇乞年只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九天之上雷鳴聲愈烈，相信若是他再多說些什么，劫雷瞬間就會降臨，哪怕有龍舟在身，這等涉及無盡歲月之後的隱秘，一旦曝露出去，怕是有難以想象的劫難，自身氣運也會遭受到天地的反噬。

光明！

九位年輕的妖族聖禁之王低吟，光明本源，似乎在天外有所流傳，乃是至強本源之一，與黑暗同為最接近兩大禁忌本源的至高本源。

甚至在天外還有一些傳聞，這世間禁忌本源，不只有虛空與時間兩種，當有十大禁忌本源，至於其余八大禁忌本源到底是什么，九人就難以洞悉，因為哪怕是族內先聖也語焉不詳，來到這方玄黃大地，妖族很多底蘊都耗盡了，造成了一些典籍和秘傳的空缺，唯有等到日後重臨巔峰，再打入天外，才能重新彌補回來。

蘇乞年最後看向那一身真龍袍的人族青年，嘆息一聲，道：「只恨生不逢時，未能並肩一戰。」

雖然不清楚此後到底發生了什么，但結局已經注定，哪怕他參悟時間本源，也難以更改，天道秩序不容篡改，過去不可逆。

人族青年黑發披散，目如墨玉般深邃，他即便很年輕，威嚴氣勢也很盛，神聖氣息散發，龍氣滂沱。

此刻，隨著蘇乞年的目光落下，兩人隔空而視，似乎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些什么。

千言萬語，只剩下無限慨嘆。

九位年輕的妖族聖禁之王蹙眉，從蘇乞年的話中，他們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之處，尤其是此人剛剛那一刀，分明有將七人重傷之力，至少也絕不會如此刻一般，只是內腑些許震盪，能夠成為聖禁之王，肉身成王不過是等閑，這點傷勢，怕是半盞茶的工夫便可恢復如初。

再看一眼眼前的蒼莽大地，蘇乞年深吸一口氣，轉身邁步，龍舟在腳下浮現，他登臨龍舟，重新沒入那深邃不可測的漩渦中，很快消失不見。

眼看著那深邃漩渦緩緩縮小，紫電夔牛族的聖禁之王眸子一厲，身如閃電，就到了那漩渦前，一只手朝內探去。

噗！

有血花飛濺，他一只手比去時更快收回，悶哼一聲落地，再看手掌，赫然扭曲得不成樣子，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頭渣子。

這是……

很快，這位聖禁之王又再次色變，因為指掌之上，居然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這黑氣吞納氣血精元，竟令得他這一只手快速變得衰老，有腐朽的跡象。

「是它！」

另外幾位聖禁之王相視一眼，皆露出震動之色，這就是了不得的大事，難道它脫困了？

相比於超越聖禁之王，將此地的消息傳遞出去，才是重中之重，九人幾乎在同時深吸一口氣，再念及那神秘人族青年，光明本源的傳承者，這玄黃大地，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如此看來，他們妖族鐵蹄想要真正征服這片土地，怕需要漫長的時月來打熬。

……

湖南道邊界。

湘西州，群山凝碧，卻顯得有些深沉，霧靄瘴氣很重，山中常有群獸嘶鳴，不乏強大的異獸，妖獸反而很少，因為都被異獸獵殺了，這些失去了本我靈性的殘暴妖獸，氣血充盈，尋常妖煞之氣，於異獸而言根本不懼。

嗡！

驟然間，虛空扭曲，一方漆黑如墨的漩渦由虛化實，深邃無比，緊隨其後，一點明黃自其中浮現，神聖光明，似處於虛幻與現實之間，隱隱與虛空融為一體。

一丈來長的龍舟自其中緩緩駛出，蘇乞年立於崢嶸龍角之間，目光悠遠，不過盞茶的工夫，他的經歷足以令天命驚嘆，再看眼前山河萬里，多少人族先賢血流漂櫓，屍骨成山，才守住了這片玄黃故土，人族祖地。

到底還是讓那鬼童走脫了。

蘇乞年深吸一口氣，時至而今，他也知曉，那鬼童非同小可，恐怕有著莫大的來歷，頭頂斷角粉碎所化的漩渦，居然溝通了古老的時空，乃至貫通了一處時空點，締結了古往今來，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手段，天命宗師也難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