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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真空世界彌漫開來。

隨著玄家老祖純陽氣機散溢，方圓十里之地，僅剩的一方近百丈的虛空漩渦也崩毀，但虛空毀滅之力只來得及綻放一瞬間，就被屬於純陽人物的絕頂氣機壓得潰滅，消散於無形。

共玄沖等幾位大成元神不願這時候去觸這位純陽人物的眉頭，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位純陽人物，與那光明龍王有過節，且不是一般的過節。

六片神藏大竅小世界在背後浮現，乃至蘇乞年周身散發出柔和的光，若實質的流水，那蔓延的真空世界到了身前十丈之地頓時難以寸進，自然不會波及到身後的劉清蟬。

不過蘇乞年也絕對不輕松，六重神藏大竅小世界全部開啟，加上凝煉至極的光陰武域，才勉強抵住了對方一縷純陽氣機，對方尚未發力，否則自己勉強自保，未必能夠護住背後的女子周全。

殊不知，此刻他如此姿態，即便是如太巫道應輕等幾位大成元神，也忍不住心中感嘆，六重深藏大竅小世界，那是他們難以企及的肉身造詣，王者路上走過大半，連純陽氣機也能夠勉強抵住，換做是他們，雖然修為境界更高，但威嚴氣機很多時候，先是碾壓體魄，再粉碎精神。

眼下看來，那位光明龍王元神同樣不弱，不過六重領域境，再念及他們大成之前，再與其相比，即便不想，也不得不承認，稱得上是天壤之別，有著難以逾越的差距。

而面對玄家老祖這位純陽元神，蘇乞年笑了，笑得很冷，而後露出十分認真的神色，鄭重道：「蘇某的膽子，一直很大。」

蘇某的膽子，一直很大！

四方皆靜，本來就靜謐無聲的虛空之地，更加如死一般的寂靜，哪怕以諸多潛藏的元神人物的心境，很多人也瞠目結舌，沒想到從蘇乞年的口中，居然會說出來這樣一句話，身為大漢光明龍王，高居正一品，卻不能化為武力，轉為生命層次，提升修為境界。

要知道，其此刻面對的，乃是一位元神純陽的絕頂人物，若在魔族，則為魔帝，在妖族，就是妖帝，都是足以光耀一個時代的高手，青史留名絕不是說說而已，任何一個純陽人物，都堪稱是武道豐碑，獨辟己道，乃是有望不依靠天命傳承，就自行證道准聖的存在。

一身碧色長袍獵獵而動，玄家老祖先是微怔，既而眼中就迸射出凌厲的殺光，語氣不是很凌厲，卻令得這片十里真空地域，都生出了凍結的氣象，這已經不是寒冬臘月，而是萬年不化的地底寒冰。

「兩百年來，年輕後輩中，你是第一個敢與本座如此說話的。」

「大姑娘上轎，都有頭一回。」

蘇乞年淡淡道，他回應得沒有半點間隙，語氣淡漠，即便是凰百殤等大成元神，也有些目瞪口呆，這樣的語氣和如此肆無忌憚的調侃，對於一位純陽絕頂人物，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羞辱了，他們看向蘇乞年，實在不明白，這一位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嗎？

「年輕人，禍從口出的道理你應該懂。」

玄家老祖深吸一口氣，寒聲道，卻出奇地沒有立即出手。

罕見地嗤笑一聲，蘇乞年冷聲道：「草菅人命的道理，你也應該明白。」

玄家老祖忽然間醒悟，這二人為何寧願放棄諸多虛空之晶，也要竭力坑殺他，他看向蘇乞年，搖了搖頭，平靜道：「本來以為一個年輕後輩，能夠成就祖禁，驚艷古今，多半有超凡脫俗之處，原來也是如此愚不可及，天真爛漫，眾生如草芥，春風吹又生，世道如苦海，渡劫臨彼岸，只要能夠登臨天命，乃至打破命運枷鎖，成就神聖，自然長生可望，大道之前，凡塵俗念皆可拋。」

蘇乞年放聲大笑，笑得差點岔了氣，但任誰都能夠看到，其眼中沒有半點笑意，甚至冰冷到了極點，有潛藏的元神人物渾身打個顫，不知道是否是錯覺，覺得這位光明龍王的目光，似乎比之那位純陽人物還要更勝一籌。

驀地，蘇乞年笑聲止息，他看那玄家老祖，嘴角泛起毫不掩飾的嘲弄之色，道：「能將草菅人命忽悠得如此清新脫俗，你是當我蠢，還是當天下人都是白痴，做人不能忘本，誰不是從螻蟻開始修行，你視眾生為螻蟻，天命視你為螻蟻，神聖當你是草芥，而蘇某送你一個字。」

頓了頓，蘇乞年一口唾沫如刀，擲虛空之地有聲。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