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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眨眼間，不知道交手多少次，唯有一連串宏大的金鐵交鳴聲，隱隱連成一線。

沒有人能夠看清萬神之鄉內發生的一切，哪怕是顯像腕表的衛星捕捉，放慢了數百萬倍，也看不清楚，唯有兩道模糊的光影在閃動，令人眼花繚亂。

咚！

當撞擊音愈發急促，到達最後，宛如天界神鼓被擂動，一股刺目的光迸發，萬神之鄉內，如掀起了一股颶風，亂石穿空，一些殘甲斷兵粉碎，但那些宏大的山體，哪怕是只有數十丈高的殘破山體，可能只是一塊山石剝落墜地，也未曾被撼動分毫。

這就是萬神之鄉，傳說中遠古天帝的居所，不周山天柱所在。

光華斂去，蘇乞年與心蓮的身影，也重新顯現在眾人面前，兩人看上去都似風淡雲輕，立在半空中，衣衫不染塵，氣息平和，仿佛剛剛激戰的，並非是兩人。

「剛剛交手，到底孰勝孰負？」

「是……蘇先生吧。」

「看不清，觀不透，辨不明！」

一些極道強者感嘆，更目光灼熱，這種層次的對決，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人類血肉之軀的進化，最後能夠到達這一步，換做這個月前，是根本不能想象的，但現在，他們就生出了更多的憧憬。

武道之途，最怕看不到方向，現在他們看到了巔峰之上，自然生出了更加堅定的道心，總有一天，人類可以依靠自己，走出地球，踏上星海，遨游大宇宙。

萬神之鄉內。

魔族候補聖女心蓮看向蘇乞年，清麗的玉容露出幾分沉凝之色，道：「你很強，掌光明、刀道，更有時間法這樣的禁忌，可惜你未曾成聖，等到諸族的大人們復蘇，你只有死路一條，不如歸附於我魔族，我以候補聖女的身份承諾你，等到大人們歸來，可以為你洗煉血脈，凝煉魔血，繼承一位大人的衣缽，你依然可以成為人族之主，統御這顆星辰。」

「不要急著拒絕，你既然知曉諸多秘辛和歷史，就該明白，心蓮口中的大人們，到底是何等偉岸的存在，你擋不住，彈指間，就要灰飛煙滅。」

什么！

萬神之鄉外，聖儒與齊恆武面色一變，心神沉重，這等降臨的異族強者，居然還不是當初隕落的幾頭偽神所言的大人們，這異族女子可以與蘇先生戰到這等境地，依然用偉岸兩個字來形容，這頓時令得兩人心中滋生出一種絕望的情緒。

但瞬間，兩人就將這種情緒壓制住，他們是人類強者中立在最巔峰的一小撮人，若是連他們也畏懼了，絕望了，人類還有什么希望。

蘇乞年卻笑了。

他笑得很冷，看向這姿態很高，狀若誠懇，實則攻心，宛如施舍般的魔族候補聖女，道：「上古蠻荒，百族威壓天下，也沒能讓我人族低頭，你區區一個魔女，也敢妄圖奴役吾族，你身為先天魔體，太上忘情，把握超脫之法，的確比一般的絕頂聖者強上不少，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半步聖人，但莫要以為蘇某真的奈何不了你！」

「光明！」

驀地，蘇乞年沉喝一聲，周身七千七百萬光明道符浮現，道威蒸騰，絲毫不比法則之力弱上分毫，甚至更強，這種氣象，哪怕是身為魔族候補聖女，無上體質的擁有者，心蓮心中也有著震撼，若說她領悟太上忘情，以此來初步超脫命運長河，堪稱難能可貴，但如這種，若有一日，道符破億，當可立地聖人，就是純粹的以力破命，哪管他人如何超脫，我自一力破之，打破命運枷鎖，超脫於上。

嗡！

即刻，有道音綿長，那能有七千七百萬光明道符，一下匯聚在蘇乞年肌體白袍之上，交織締結，化成了一口晶瑩甲胄。

這甲胄能有大半凝若實質，若琉璃白金鑄成，光輝燦爛，宛如一輪神日橫空，甫一凝現，一股恐怖的光明道威，就如同天海一般沸騰，沖霄而起，令得那魔女心蓮一下瞳孔收縮，這光明道符交織締結成甲胄，道力凝煉，道威比剛剛強盛了何止一倍。

「法則之器！」

忍不住凝聲道，魔女心蓮的目光，頓時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

她念及古老典籍中的描述，在開天境，道符衍化破千萬，當可初步衍化法則之器雛形，直到凝結法則的那一刻，成就的，就不是普通的法則神鏈，而是更強的法則之器，這是只有開天境才能有的造化，一旦凝結法則，就再不可逆。

如果說法則神鏈是純粹的道則顯化，那么法則之器就是道源，哪怕隔絕了諸道，也能夠維持不散，堪稱是一種道則分身，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好像一汪水塘，與一泓泉眼，水塘不大，隨時有可能干涸，但泉眼汩汩，無有斷絕，更純凈澄澈。

光明甲胄加身，此刻的蘇乞年一頭黑發輕舞，道威如天海，竟令得那魔女心蓮感到幾分窒息感，這種光明氣息，似乎比之神族更加純凈，似乎又有所不同，壓制她一身魔道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