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燧人氏留下的古器！

蘇乞年眸光湛亮，仔細打量，卻看不出半分虛實，一面普通的石鏡，似乎下一刻就要徹底碎裂，身為當年燧人氏手中的器物，又到底經歷了什么。

石鏡照耀之處，一面斑駁的山壁上，有一條清濛濛的路，通往未知的盡頭，蘇乞年隱約感知到濃稠的黑暗，似乎要將一切光芒吞噬，這一條，就是通達黑暗極淵的路，只是那清濛濛的路已經十分黯淡，細碎的光雨在消逝，似乎在不久之後，就要徹底消失不見。

定住的時空，貫穿在時空罅隙間的通路……蘇乞年把握虛空與時間，隱隱猜測出一些什么，難怪能夠蒙蔽黑暗深處那些恐怖生靈的感知，他如此近距離，光明心也被蒙蔽了，想來媧皇等人，已經蟄伏在了黑暗極淵中，在等待時機。

「其實，你可以不必去。」

火栗聖人再次開口道，在來到群山深處，石鏡前的這一刻，他又生出了幾分悔意，雖然任何一位強者的成長，都需要經歷無盡的血與火，在生死間極盡綻放，但眼前這條路一旦走進去，就是九死一生，乃至十死無生，沒有人能夠預料，接下來黑暗極淵的變故，會掀動怎樣的波瀾，只要涉及了無上，對於無上之下的任何生靈而言，都是一場身不由己的災劫。

他就這樣將一位皇道種子送進去，哪怕身為聖人，見慣了生死與塵世間的風雲變幻，真正立在石鏡前的一刻，也開始猶疑了。

蘇乞年只是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他一步邁出，就沒入了石壁上清濛濛的通路，沒有半分猶豫。

嗡！

清濛濛的通路在顫動，隨著蘇乞年的進入，一下黯淡了很多倍，似乎下一刻就要徹底消失不見，點點光雨灑落，消散成虛無，火栗聖人知道，這條通路已經再也不能進入一人了，哪怕是煉血境，都可能令其瞬間崩塌。

連續深吸幾口氣，靈溪前，接連數道身影浮現，他們立在火栗聖人兩邊，都是曾與蘇乞年交過手的幾位聖人，而後，諸聖人一言不發，齊齊朝著那條黯淡的通路，躬身深深一禮拜下。

……

黑暗極淵。

這是一片灰暗的土地，紫黑的土泥濕淋淋的，天空中沒有光，仿佛走進了最深沉的黑夜里。

半盞茶後，蘇乞年立在這片黑暗血土上，感受到這方天地對於黑暗之外諸道的壓制，近乎被削弱了數成不止，若是同境同道悟的人族強者在這里，將被黑暗生靈生生碾壓，看不到半點勝算。

這是一個沒有光的世界。

一般的人族強者，即便沒有遭到黑暗的壓制，在這里也舉步維艱，唯有靠精神意志感知八方，而在這里，黑暗生靈則如魚得水，這是屬於他們的聖土。

神庭之內，光明心高懸，竟生出了幾分復蘇的跡象，這還是蘇乞年頭一次見到光明心生出如此劇烈的反應。

他眸綻微光，對於尋常人族強者而言，黢黑而不可見的黑暗，在他眼中卻亮如白晝，光明存心，這世間於他而言，不存在半分晦暗之地。

入眼的，是滿地的骸骨，大都風化了，深陷在土泥中，不知道經歷了多長的歲月，這諸多骸骨中，大都屬於人族，哪怕是尊者、大能的戰骨，常年沉埋在黑暗之地，也被侵蝕，失去了所有的靈性與生機。

這些，都是近古的先賢英烈！

而歲月流轉，後世沒有人知曉，他們沉埋在此，或許早已被歲月打磨成灰，但既然他見到了，就不能忘記，哪里有什么盛世太平，只是有人埋骨他鄉，才換來了後世血染的凈土。

深吸一口氣，蘇乞年寧定心神，念動間，不滅體運轉，八方黑暗積聚，肉身諸天內，一顆黢黑的天星在緩緩凝實，在這黑暗極淵，竟不亞於一位黑暗神聖時刻出手，以黑暗法則為其熬煉諸天。（求訂閱，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