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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道子急了，看向滅淵道子，你說這是人話嗎？

滅淵道子不理他，但也嘴角微微抽搐，召喚諸獄看守者，光是聽聽就背脊發涼，這真要是打起來，他們能撐過多久，一息？還是十息？

唯有絕麗而聖潔的補天傳人神情不變，只是緩緩起身，不論如何，這是人族最接近黑暗天牢的一刻。

肉身諸天外。

厲獄聖人很快吩咐下去，有獄卒分別前往十八層天牢，去請坐鎮的看守者，當然，也有人前往暗血古城，去請身為第二層天牢看守者的血戮聖人。

不多時，就有深沉的聖威降臨，有其他看守者到了。

「見過帝子。」

這是一位魔族聖人，聲音軟糯，看上去極其美麗，身姿婀娜，甚至有些魅惑，輕紗蔽體，卻不外露，是一位罕見的女聖，只是與那些普通的魔女相比，這位媚態天成，極盡誘惑中更透出一種聖潔，並無半分放浪的意韻。

蘇乞年頷首，雖然與之為敵，但也有些感嘆，諸族修行，都有超凡脫俗之輩，生命進化到後來，不說殊途同歸，有些特性卻是共通的。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諸獄看守者就到了七七八八，一股股遠比尋常聖人更濃重的聖威，令這第一層天牢殷紅的地火都黯淡了，當然，也並非是所有的看守者都很客氣，也有態度冷漠者，對於蘇乞年這位帝子並不在意，但也未曾多說什么。

暗血古城。

前來通稟的天牢獄卒是一位大能，甫一進城，他就有些錯愕，昔日里繁鬧的暗血古城，怎么今日如此清冷。

所幸城中還有些人，很快他就了解到一些東西，不禁咋舌，那位帝子好大的威風，現在想來，也是厲獄聖人等足夠強，更在聖境巨頭之上，才能夠令其正視。

想想這些絕世天驕，年輕霸主，獄卒再想想自己，一百多年了，也才開天境，如非是族中長輩與厲獄聖人有舊，也不能得到進入黑暗天牢的資格，多少開天境的大能搶破了頭，但與這些年輕霸主一比，同為開天境，卻能與厲獄聖人平起平坐，簡直雲泥之別。

片刻後，中央大殿前。

「今奉厲獄聖人法旨，請血戮聖人入天牢。」獄卒躬身行禮，姿態恭謹。

大殿前靜謐無聲，沒有回應。

獄卒有些遲疑，再次恭聲道：「厲獄聖人座下獄卒，求見血戮聖人！」

數息後，還是沒有回應，獄卒有些焦躁，這要是讓其他看守者等太久，他多半要受到責罰，身在黑暗天牢這么多年，他可是很清楚，有幾位看守者大人性情暴虐，每一年，都有獄卒被掌斃，所為的，也不過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不對！

獄卒挑眉，那位帝子剛剛從暗血古城而來，按照常理，血戮聖人即便沒有隨行，此時也該在城中才對，身為第二層天牢的看守，如非必要，是不能離開黑暗峽，乃至這暗血古城太遠的。

一咬牙，獄卒起身，推開厚重的血色殿門。

出乎意料的輕盈，殿門一下洞開，與想象中有些不同，怎么像是被削去了一層。

獄卒走進中央大殿，入眼的，盡是空空盪盪，什么也沒有，不僅僅是血戮聖人，城中的另外幾位神聖，也杳無蹤跡。

人呢？

獄卒露出狐疑之色，再看整個大殿，怎么感覺比此前他來時更大了，他仔細觀摩，倏爾瞳孔猛地收縮。

不是大殿更大了，而是整個大殿，似乎被人從殿內生生削去了一層，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石皮，如非是早年修築選料，堅逾道鐵，怕是剛剛他推門時就坍塌了。

不好！

哪怕是再愚鈍，他也明白，此地多半有變，也就在這時，在他前方的單薄石壁上，一點晶瑩的光芒浮現，霎那間，他動彈不得，仿佛遭遇到了這世間最可怖的事物，那是一縷鋒芒，無聲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