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如火。
青黑色的山牆前,蘇乞年與劉清蟬並肩而立,看眼前插在土泥中,再次陷入了沉寂中的斷槍。
不過四尺長的槍身鐵銹斑駁,有歷史的印記,卻沒有歲月的滄桑,即便是紀元的更迭,也不能令其腐朽。
嗡!
休命刀自神庭中墜落,四十九寸長的石質刀身在斷槍前輕鳴,仿佛在敘說著什么。
斷槍輕顫,竟有一片鐵銹自槍身剝落,宛如圖騰一般,烙在了那盤踞在刀鐔上,遠古天龍的眉心處。
暗紅色的鐵銹,仿佛一團火焰,與休命刀契合無間,仿佛無盡歲月之前,就已經與刀身融為一體,不知是否是錯覺,蘇乞年隱約感到,那遠古天龍似乎活了過來,宛如擁有了生命一般,只是眼下還在沉睡,並未蘇醒。
休命刀重新入手,蘇乞年分明感到,刀身沉重了百倍都不止,也是他而今近乎媲美戰王的體魄,換做尋常頂尖准王,恐怕舉起來都費勁,不用說揮動自如了,哪怕不勾動絲毫道與法,僅憑這刀身的重量,怕都足以壓塌星辰,壓得准王都喘不過氣來。
此外,隨著原始戰血在戰體天地與休命刀之間流轉,蘇乞年赫然發現,幾乎每流轉一次,重新歸入他體內的原始戰血,愈發通透純凈,雖然這種速度不快,若非是不朽意志,都難以察覺到,但日積月累之下,無論是對於氣血的增長,還是不滅體的破境,都有著難以言喻的益處。
對於修行歲月尚短的他而言,毫無疑問,將為他省去水磨的工夫,令他在最短的時月內,達到更深的層次。
此間事了,他們一群師兄弟,都要各自踏上屬於自己的尋道之路,以前,在祖地內,有師父為他們鎮壓一切,而今,師父離去了,他的兵器歸來,代替他繼續守在這片土地上。
是他們還不夠強,若有橫推諸世之力,自能化此地為永恆凈土。
後山之巔。
看蘇乞年二人在斷槍前躬身一拜,而後攜手遠去,河老三不禁感嘆一聲:「小師弟得承了他老人家衣缽,連誅天槍也認可了他,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們這一脈,又將多出一位世間難敵的蓋世戰王。」
「所以我等也要勇猛精進才行。」
二師兄祁清也有些慨嘆,這才過去了多少年,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初紀元之墓前,初見這位小師弟時的場景,別說成聖了,就連開天辟地,成為大能,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轉眼間,居然已經邁入了無上領域,闖入了戰王路,即便還及不上他們,但毫無疑問,已經相差不遠了。
甚至其與小師妹聯手,勾動時空法,甚至能借來未來真身之力,那蓋世戰血的灼燙,雖然與戰王只兩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
而時空非是虛妄,既然能借來蓋世戰血,同樣也預示著,在不遠的將來,小師弟多半真的將涉足那一領域,成為他們這一脈,也是近古第四紀元之後,第二位蓋世戰王。
若以蓋世戰王成道……
河老三深吸一口氣,別說是蓋世戰王,就算是以戰王成道,也幾乎阻斷了這世間眾多的戰王路強者,而戰王一旦成道,至少也能媲美大成王者,甚至其中的至強者,足以與絕世王者比肩。
當然,一眾師兄弟中,最尷尬的,當屬那位姿容絕艷的七師姐,無空海眼之行,她剛剛破境,成為七界戰王,別說是以後的小師弟,就算是當下的蘇乞年,她自忖也沒有幾分勝算,這就給了她很大的壓力,也幾百歲了,卻被還不及天命之年的小師弟趕上,而能夠涉足無上領域的,又有誰沒有無敵心,都有問鼎諸天絕巔的意志。
這一刻,大師兄卻笑了,搖著頭大步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