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凈土上。

蘇乞年復行不過百里，一尊能有十四翼的神聖天使降臨，橫亘在了前方。

「偷渡者，你敢屠戮神國天使！」

有冰冷的喝音響起，一股遠比此前一眾十二翼天使更熾盛十倍的神聖威儀如颶風席卷，令這片琉璃凈土上，無數細碎的晶石浮空而起，有不朽的氣息彌漫。

轟！

沒有什么可說的，蘇乞年捏動原始拳印，就朝前轟殺而去，三寸天碑在拳鋒之上轉動，鎮殺一切的霸道拳勢沖起熾盛的戰輝，永恆氣息如汪洋般涌動，將那媲美頂尖准王的十四翼神聖天使淹沒。

連余燼都沒有，蘇乞年邁步而過，他眸光很冷，對於這些人族血脈的墮落者，無論此刻身在幻象之中也好，還是錯亂的時空幻影映照，都沒有什么好說的，都不想做人了，那就輪回去吧，如果這世間，真的有輪回……

三個時辰後。

蘇乞年再次擊斃一群十六翼天使，這些十六翼天使肌體堅固，神聖不朽的氣息甚至凝成了光明神環，加持己身，比之浩瀚星空的無上王兵，也不遑多讓，甚至更加堅固，但在戰帝的永恆戰體前，都如裂帛般被撕碎，在原始拳印下被轟殺成虛無。

當最後一尊十六翼天使被擊斃，眼前的幻象也消散成虛無，冰冷的星空中，靜候蘇乞年醒來的人間諸帝眸光沉凝，時間越來越長了，也預示著，虛幻與真實交織的那一刻也越來越近了。

「天界禁途，光明神國，還有天使戰兵……」明輪大帝蹙眉，「遠古年間，就有人族墮落嗎？這所謂的光明神國，是否就是當世神族的起源，那群鳥人，素來以遠古諸神後裔自居，但與眼下出世的諸神血脈相比，卻是遠遠不如，更未掌握所謂的諸神權柄。」

「這些天使戰兵，似乎對於下界的改變並不清楚，若是過去了無數紀元，再見到蘇殿主這樣的存在，一定會有所察覺，但現在他們卻只是當成了尋常的偷渡者，」河洛大帝沉吟道，「所以，蘇殿主所經歷的幻象，可能是虛幻與真實交織之前，彼此錯亂的時空。」

錯亂的時空！

人間諸帝有人頷首，但也並未完全認同河洛大帝的看法，畢竟牽扯到了遠古天界，永生契機，這些未知的，湮滅在歲月中的神話再現，怎樣離譜的變化，某種意義上而言，都不足為奇。

重要的是，怎樣占據先機。

光靠他們一眾無上大帝，那諸神沉眠之地的一眾神主，就足以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如何在九死一生中尋找那一線生機，為了守護族土，可以死戰不退，但死戰並非是出路，他們身上承載背負的太多，個人的生死，已經與族**織糾纏，難以分割。

「遠古年間，人間曾有天帝入主天界，立下古天庭，有五方大帝分鎮五方天界，有傳聞，是天帝截斷了不周山天路，天柱不再溝通天界，天人兩界路斷，」第一刑天沉聲道，「所以，絕地天通後，神凡兩隔，天界不清楚下界的變化，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也未必是錯亂的時空，或許就是當下塵封的天界。」

「但尚有神國存世，難道遠古諸神黃昏後，天界還有神祗在世？」第四刑天搖搖頭，「無法追溯與分辨，對於遠古與天界，我們所知太少了。」

諸帝交談了一炷香，最後都未曾得到共識，不是諸帝的眼力不夠，而是對於當世浩瀚星空的強者而言，遠古實在是太遙遠了，就算是上古蠻荒的歷史，也殘缺不全，臨近近古的一些紀元還好，再上溯至蠻荒末年之前，就七零八落，瑣碎不堪了，甚至蠻荒之初，都已經不可考了。

也就在一炷香後，蘇乞年再次被幻象籠罩。

似乎感受到了他與天界並不相容的氣息，兩尊足足生有十八翼的神聖天使降臨，懾人的威嚴氣機，令這片十數里的琉璃凈土，都隱隱搖晃起來，不同於剛剛十六翼天使媲美諸王的偉力，兩尊十八翼天使，眸光比天劍還要鋒銳，無量光明凝成秩序鋒芒，隨著其眸光所至，發出鏗鏘劍鳴，有淡淡的不滅的氣韻流淌。

鏘！鏘！

在看到蘇乞年後，兩尊十八翼天使一言不發直接出手，無量秩序之光在他的掌心凝結，不滅的光明劍勢噴薄，在那九對雪白的天使之翼後，同時浮現出一道金燦燦的龐大虛影，通體都被金色的神曦籠罩，看不清真容，但哪怕隔著幻象，蘇乞年也感受到了一股深重的壓迫感。

不同於此前的眾多神聖天使，這兩劍，裹挾著驚人的秩序之光，那鋒芒劍勢竟像是穿透了虛無，撕裂了真實與虛幻愈發臨近的壁障，到達了蘇乞年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