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絲萬縷的混沌氣自石門上垂落，更有瑞氣如龍，神霞如鳳，盤踞在石門之上，一股難言的威嚴氣息，像是自漫長的沉眠中復蘇，在這片道海上彌漫開來。

是它！

玄黃諸天命皆瞳孔收縮，昔年，這座石門就曾經在道海中浮現，吞納焚燒玄黃人族氣運，並以十位異族聖人的血肉獻祭，方才得以打開。

倏爾，那宏大如神岳的石門輕震，混沌氣翻涌，瑞霞蒸騰，冥冥之中，竟有一股召喚的意念彌漫開來，無孔不入，如第一刑天等人間諸帝也不例外。

蘇乞年挑眉，他再次看到了那條通體彌漫斑斕光輝的小船，在石門之後，那里通往道海的盡頭，是一片祥和，金光燦爛，那是傳說中的彼岸，或者說，是那天界禁途的終點，冤魂海的岸邊。

至於河老三等人，乃至人間諸帝，此刻則心生幻象，朦朧中，他們仿佛看到了永生不落的神國在彼岸之上沉浮，有眾神在吟唱，古老的神謠若隱若現，那里沒有黑暗與邪祟，唯有安寧與光明，神聖與長生，在那片凈土上，眾生繁衍，沒有殺伐與征戰，神殿林立，造化普世。

「天界！」方舟大帝的目光，自那斑斕小船上收回，感受那石門上垂落的億萬縷瑞霞中，流溢而出的淡淡的清氣，只是以意志感知，就感到渾身輕盈盈的，有一種蓬勃的生機，像是要從每一寸肌體中煥發。

這的確與上一次有所不同，蘇乞年心念一動，天柱碎片在掌心浮現，不過拇指大的黑色石頭，卻比群星還要沉重，此刻像是受到了那股無形秘力的牽引，隨著蘇乞年的放行，徑直飛射而出，落到那古老的石門上。

灰撲撲的石門，看上去古朴無華，不見半分紋絡，但隨著天柱碎片的落下，那石門竟咔嚓一聲裂開了一道口子，顯露出黢黑如墨的色澤，一股濃烈的天界清氣，頓時像是一座塵封的神火山，在無盡歲月之後揭開了封印，驟然間噴發。

轟！

道海劇震，宏大的天界清氣若金玉琉璃般絢爛，卻又古意盎然，那是沾染的歲月長河的氣息，自龜裂的石門中沖起，又好像一口遠古天劍，刺破了蒼宇，洞穿了玄黃大地與浩瀚星空之間的隔膜，如潮汐一般，剎那間席卷了整個浩瀚星空。

百族星空搖晃。

隨著天界清氣的沖刷，雖然這股天界清氣宏大無比，但分散至浩瀚星空，諸族族地，就變得稀薄了許多，即便如此，諸族生靈皆有所感，尤其是一些修為低弱的普通人，有頑疾纏身者，須臾間竟恢復如初，甚至有斷肢殘軀者，傷口竟瘙癢無比，舊疤脫落，新芽生發。

永生契機！

諸族無數強者露出驚容，尤其是諸無上強者，他們感受到天地間的異變，那席卷星宇的清氣，哪怕再稀薄，在不朽的意志之前，也無所遁形，而諸族大帝，不滅的精神領域蔓延，則循著那席卷星空的清氣潮汐，追根溯源。

人間！

很快，諸族大帝的眸光一震，幾乎同時鎖定了同樣的方位，這再現的永生契機，席卷星空的宏大清氣，竟源自人族星空內。

雖然心神震動，但是諸族強者很快就釋然了，那畢竟是曾經上古蠻荒最大的一塊碎片，他們諸族渴望回歸的祖地，永生契機出現在那里，在過去一段時月里，諸族強者都曾經生出過這種猜測，眼下只不過是得到印證罷了。

諸神國度。

那座偉岸神山上，大片的天界清氣垂落，幾位至高神主沐浴在如金玉琉璃的陽和清氣中，皆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這才是真正的天界清氣，而非是這片諸神國度截留的已經快要枯竭，長生物質盡祛的天界清氣，這種清氣，在諸神血脈看來，與死氣無異。

「永生契機再現，天路將要續接，果然在那人世間。」

「傳聞這後世的人族，當下有五大人皇，上一次交手，並未能窺見根底，能以一族之力抵御諸族，這人族的底蘊不可小覷，但這一次，我等卻是無須顧忌。」

「沉眠之地的諸位，我等就先行一步……」

幾位至高神主接連開口，眼中皆有璀璨神光浮現，或許再過一段時月，他們就不再是諸神國度的主宰，不過，相比於主宰此地，他們更想回到天界，彌補體內消散的長生物質。（求訂閱，感謝大家的月票和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