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神話想象延伸之地的灰袍少年，一錘給鈞鴻神界的神話巨頭爆了頭。

凄艷的血花綻放，這一幕像是被釘在了映神谷這幅黑白畫卷中，即便是黑袍女子四人，也無法攔截，但從布袍少年出手，到鈞鴻神界那位被錘爆腦袋，他們看得一清二楚，這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令他們第一次對於象限領域，有了最真切的感受。

神話，也在象限之內，再多的神話巨頭，也無法對一位象限造成半分壓力。

所幸布袍少年一錘之後，就沒有再出手，而黑袍女子四人，也閃電般後退，不想再陷入那恐怖的象限領域，那種無力感，感受一次就足夠了。

腦殼碎片與骨血倒流，鈞鴻神界的年輕男子也很快以秘法血肉重生，只是至高元神有些受驚，元神道心劇震，始終無法平復下來。

「唯一象限！原來是你！」

他死死地盯住了布袍少年，這個紀元，攔在所有年輕神話前方的，他們一直未明身份的那位唯一象限，沒想到今日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們眼前，在他們破限之路的開端，這種由上而下的碾壓，是在諷刺他們的不自量力嗎？

這實在令人懷疑，剛剛的靦腆與不諳世事，是不是裝出來的，為的只是戲弄他們。

「唯一象限？」布袍少年搖頭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象限，哪里來的什么唯一，師傅說我還差得遠，更何況唯一的從來不是象限。」

唯一的從來不是象限！

這與未來身當初所言一般無二，不等蘇乞年深思，布袍少年轉過身看向他，再次撓了撓頭，道：「說實話，我就要出師了，但要將這殘次品帶回去才行，否則至少還要再打一甲子的鐵，不騙你，這是殘次品，真的用了，道海都會被污染，坐上去更不會有好下場。」

頓了頓，他又有些遲疑道：「雖然我不清楚你是從哪里得到這張殘次品的，或許對你來說這很重要，我也明白，你們很看重這個，你看這樣行不行，等到出師後，只要不違背規則和秩序，我可以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幫你鑄煉一張成品。」

蘇乞年一怔，隨即指了指手中的神座，道：「你是說，幫我鑄煉一張這個？」

布袍少年點點頭，但沾滿煙灰的臉又有些泛紅，憨笑道：「我剛剛可以出師，未必能一次成功，消耗可能有點大，希望你不要嫌棄。」

正因為了解手中神座的來源，在蘇乞年感來，這布袍少年應該真的是不諳世事，心思純凈，即便如此，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還是太過駭人聽聞了，他所謂的出師，竟然是擁有鑄造神座之力，若是為真，什么消耗有點大，就算是傾盡整個天庭的底蘊，相信九大人神，乃至天柱上那位老神王，都不會有半分異議。

只是不知道，諸神是否了解其中的隱秘，那一張又一張神座，若真是皆由人為打造出來的，這消息一旦傳出去，恐怕整個天界修神路都要大亂。

「你不吹牛皮會死！你能打造神座？」

來自混沌神界的灰衣少年冷笑道，他堅決不信，象限又不是神，連神都不是，遑論打造成神的神座，這在生命進化上就說不通，低位者給上位者賦予境界，這完全扭曲了眾生對於修行的認知，就像象限在神話的想象延伸之地，而打造神座，連想象都沒有方向。

「我從不吹牛，東西又不在你手里，懶得跟你說！」

灰衣少年目光一滯，很顯然他被嫌棄了，但話說回來，他們的確不是正主，只是這事關他們的成神路，所以全都主動插手，現在看來，這新晉的天庭神話巨頭，似乎比他們更清楚一些當中的隱秘，這頓時令五位神話巨頭心神沉重起來，萬一，只是說萬一……這位說的是真的。

真正細思恐極，他們年歲都不是很大，但卻足以傲視老一輩的大多數至高生靈，心氣何等昂揚，明知唯一象限之名，也要踏上破限之路，要打破神咒，成為第二位象限，今日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這破限之路走下去，即便成行了，有神王之姿，又有什么意義？

「我要怎么相信你。」蘇乞年道。

他的意思很清楚，空口無憑，要拿出真正讓他信服的東西來，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真誠更加重要。

布袍少年頓時眉頭深鎖，他心思純凈，卻不是聽不懂，數息後，他使勁撓撓頭，而後咬了咬牙，將手中鐵錘的錘頭與錘柄分開，一尺來長的錘柄，通體呈青黑色，似乎非金非木，他握住錘柄，接連深吸數口氣，握緊又松開，足足十息後，方才糾結萬分地抬手拋給蘇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