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眼中陡然暴射出精芒,終於察覺到古怪的感覺來源於哪里。
「是了,這李然生活頹廢,毫無節制,看似一團亂麻,但卻隱有規律。他每三天去七次酒樓,七天去兩次賭坊,五天去一次青樓。而且,每隔十天左右,他都會去一家叫做『富態祥和』的酒樓。」
原本雜亂復雜的情報,在靈光一閃蠱的作用下,透露出了其中的規律。
這就是古怪之處。
若真的毫無節制,不思前想後的人,生活定然糜爛不堪,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規律?
三天之後,富態祥和酒樓。
「小二,會賬。」李然從窗外收回視線,大叫一聲。
「來咧,李然大人,這次總共五塊半元石。」
「這是六塊,不用找了。」李然拋出六塊元石。
「謝大人,大人您慢走!」
蹬蹬蹬……
李然下了樓,走出酒樓大門,直至背影轉入街角消失不見。
樓上,方源雙目幽幽,喚來伙計,手指著李然剛剛坐的位置:「這邊風景太差了,我要搬到那張桌子去。」
據他了解,每次李然來此處酒樓,都會坐靠近窗戶的位置,這實在有些奇怪。
「沒問題!」伙計咧嘴一笑,「窈窕淑君子好逑嘛。」
「此話何意?」方源眉頭微微一揚。
「咦,客官難道不是想看秦艷樓的當家紅牌,安漁姑娘的嗎?嘿嘿,坐那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安漁姑娘的房間,有時候運氣好,真能看到她的身影呢。剛剛那個李然大人,每次都坐這個位置,過個眼饞的癮。每次都是我給預留的位置,一次只需要半塊元石就好了。」伙計賊兮兮地說道。
「哦,是這樣?」方源不置可否,坐到李然的那個位置。
透過窗戶,果真看到隔了兩條街的秦艷樓。
秦艷樓高達八層,頭牌姑娘安漁姑娘,乃是二轉蠱師,房間在頂層。她本身姿容不俗,蠱師的身份更能激起男子的征服欲,據說單一夜作陪就要上萬塊元石。
依李然的身家,當然不可能支付這筆巨款,但他真的是來偷窺安漁姑娘的嗎?
以他出入青樓的情況而言,他並非是那種痴情之人。
方源掃視窗外,秦艷樓周圍的酒樓不少,為什么他單單選擇這里?
如果他有增長目力的偵察蠱,也說得通。但就方源所知,他並沒有此類的蠱蟲。
這個距離看過去,就算是安漁姑娘主動站在窗邊,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面龐吧?
「咦?這是……」方源忽然目光一凝,他看到了街對面的一家豆腐小店。
一對母子正忙著收拾鋪子,准備打烊。
方源認得這對母子,他們就是李然的妻子和兒子!
「難道說,李然真實的目的,是想看看他們?」方源不由地想到。
他眯起雙眼,在腦海中回憶出這片街道的地形圖。
要偷窺安漁姑娘,有很多比這更好的地方。但要觀察這對母子,卻只有此處風景獨佳!
「如果,李然真的是要觀察母子,為什么要偷偷的旁觀?按照我的調查,明明是幾年前,他主動拋棄了這對母子。難道是他心中有愧?古怪啊……他若心中有愧,想要關心妻子和孩子,完全可以主動現身,何必躲躲藏藏呢。」
「不,也有可能正是心中的這股羞愧,讓他無臉再見妻子兒女。但他若真的羞愧,為什么不痛改前非?蹊蹺啊,他看似生活糜爛,不知節制,但事實上他頹廢的很有規律。這種規律,正說明他很有自控之力。」
方源雙目閃著幽光,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夾了一口菜放入嘴中咀嚼,但卻食不知味。
他感覺自己已經漸漸接近了整個事件的真相,就好像是一個在黑暗的房間中摸索的人,已經接近了房門。
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疑點,都在他的腦海中走馬觀花似的瘋狂亂閃。
這樣的急速思考,讓他吃飯的動作都緩慢了下來。
他慢騰騰地放下筷子,然後緩緩地拿起酒杯,杯中的酒水如琥珀般剔透,散發著濃郁的酒香。
忽然,方源的黑色瞳孔猛地一擴!
手中的酒杯才舉到一半,他整個手臂懸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宛若石雕。
仿佛有一道雷霆霹靂,在他腦海中咔嚓一聲,炸響開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他在心中興奮的低喝一聲,一道如閃電般耀眼犀利的光芒,在他雙眼中一閃即逝。
牽涉到前世今生的迷霧統統消散,一切的疑點都豁然貫通,方源尋找到了答案!
同樣的,也「尋找」到了丟失的傳奇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