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過陳漢升聽了,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變是變了一點,又沒完全變,其實我挺後悔她專修了這門功課,以前羅璇雖然偏執,但是我還能猜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現在越來越看不透了,還挺心慌的。」
「心慌啥。」
王梓博聳聳肩膀:「小師妹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這我能確定,關鍵是······」
陳漢升頓了頓說道:「在小小魚兒和小小憨包讀幼兒園之前,我是沒打算再要寶寶的。」
說完以後,陳漢升抱著女兒上車離開了,王梓博原地愣了一會,這才明白死黨的意思。
小陳目前沒打算再要孩子,但羅師妹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
回去的路上,陳兆軍開著車,梁美娟坐著副駕駛,陳漢升抱著小姐妹倆在後排,旁邊是乖巧懂事的小阿寧。
興許是剛才說話太多的緣故,大家現在都沒有開口的欲望,梁太後經常轉過身,摩挲著兩個寶貝孫女的小腳,眼角的魚尾紋里都是慈愛。
「明天老蕭和呂玉清也會去酒店的吧。」
這時,正在開車的老陳突然問了一句。
「去的。」
梁太後隨口回道:「老呂本來還讓詩詩先住到她家里呢,只是不太符合規矩,所以還是住賓館了。」
「嗯。」
陳兆軍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其實,如果僅僅是王梓博結婚,蕭宏偉和呂玉清多半不會參加的,因為他們家和王梓博家來往並不太多。
不過新娘子是邊詩詩,這就不一樣了。
「修羅場」前期的時候,邊詩詩不僅在安撫小魚兒,還會協助呂玉清照顧陳子衿,有陣子黑眼圈熬出來了,蕭宏偉和呂玉清心里都是很感激的。
港城市區很小,一家人都沒聊幾句,轎車已經到了海寧小區樓下了。
「也不知道幼楚晚上吃了什么。」
下車以後,梁美娟抬頭看了看三樓的窗戶,自言自語的說道。
「小沈都這么大的人了,又是在自己家里,你就不要胡亂擔心了。」
老陳笑了笑,大概是當了奶奶的原因,發妻好像比年輕時啰嗦多了。
「關心孩子有錯嗎?」
梁太後白了一眼丈夫,理直氣壯的說道:「我不僅關心幼楚,一會上樓後,我還要和小魚兒打個電話呢,詢問一下那邊的賓館怎么樣,叮囑她早點休息!」
「隨你隨你。」
陳兆軍搖了搖頭,梁太後看著憨憨的,有時候腦袋也不太靈光,但是她對兩個兒媳婦都是打心眼的好,所以別看沈幼楚和蕭容魚都不搭理陳漢升,但是婆媳之間的關系很融洽。
「噠噠噠······」
為了不吵醒寶寶,幾個人都輕輕的踩踏著樓梯,到了門口以後,梁美娟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一抹溫馨的燈光從客廳里「倏」的揮灑而出,讓人心里瞬間暖暖的。
「爸~,媽~」
同時,一個高挑婉約的身影也從廚房走了過來。
「昂!」
梁美娟高興的應道,這是自己另一個兒媳婦沈幼楚。
不過進了門以後,梁太後突然愣了一下,因為客廳的地面非常干凈,桌椅也是被擦過一遍的樣子。
自從陳兆軍和梁美娟去建鄴照顧孫女,這套老房子就很少住人了,只有對門的夏阿姨抽空過來給植物澆澆水,檢查一下門窗煤氣什么的。
前兩天陳兆軍他們回來的時候,也只是先整理了卧室,客廳和廚房還沒來及清潔。
梁美娟又轉向沈幼楚,這個兒媳婦把柔順的青絲扎成一個丸子頭,大概是這樣更適合做事吧,光潔的額頭也覆著一層細汗,瓷白的皮膚蘊著淡淡的紅暈,燈光下那雙澄澈的桃花眼溫柔而繾綣,這是另一種絕美少婦的氣質。
梁美娟曾經說過,凝視沈幼楚的時候,總覺得這應該是畫卷里走出的人兒。
「幼楚,你一個人打掃衛生了?」
梁太後出聲問道。
「嗯······」
沈幼楚小小聲應了一下,她和陳漢升的閨女都兩歲了,不過說話還是這樣細聲細語,永遠的不急不躁。
「你這孩子······」
梁美娟搖搖頭,家里雖然面積不大,但是打掃的這么干凈,說明沈幼楚下午就開始動手了,那個時候自己應該正和陸玉她們說說笑笑吧。
「好了好了,把抹布放下來了,早點洗澡睡覺!」
梁美娟心疼兒媳婦,准備奪下沈幼楚手里的抹布,不過沈幼楚向後退了一小步,同時還擺擺手說道:「有灰塵的。」
「有灰塵怕什么······」
梁美娟嗔怪了一句,然後整個人突然怔住了。
哎呀!這個片段好熟悉啊,似乎在曾經的某時某刻,好像也發生過。
對了!
梁太後終於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沈幼楚,就是某個晚上和丈夫去財大f棟101的創業基地,發現了這個蹲在地上默默擦桌子的川渝小妮子。
那時,應該是六年前了吧,原來一晃都這么久了呀。
那時,自己也打算牽起這個小妮子的手,結果她也低著頭說「有灰塵」。
那時,這個川渝小妮子還是叫自己「阿姨」呢,現在已經叫「媽媽」了。
那時,自己好像還說了一句話······
梁美娟轉頭看向陳兆軍,發現這個相濡三十年的丈夫,表情同樣有些動容,夫妻倆都想到一處了。
「老陳。」
梁美娟突然說道:「好俊俏的閨女呀。」
「嗯!」
一向穩重的陳主任,居然也是爽朗的笑起來,當初妻子見到小沈的樣貌後,就是冒出這樣的一句話。
沈幼楚那邊呢,她在婆婆梁美娟的提醒之下,也是想起了這段回憶,垂下愈發暈紅的臉頰,然後把所有人拖鞋拿出來,再去衛生間准備給兩個閨女洗澡。
不過六年前的那個時候,陳漢升並不在場的,所以他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疑惑的問著梁太後:「媽,什么叫『好俊俏的姑娘』啊,你怎么不誇誇我『好俊俏的小伙』呢?」
「你有病吧?」
梁太後瞪了一眼兒子,卷起袖子把兩個孫女接到懷里,打算一起幫著洗澡。
等到親媽離開以後,被嫌棄的陳漢升才敢低聲反駁:「你有葯啊!」
······
一般情況下,陳子衿和陳子佩睡著以後,很少會把她們叫醒,不過今天在王梓博家里,因為兩個寶寶肉嘟嘟的很可愛,很多人都過來打招呼,所以還是洗一下干干凈凈的休息。
小姐妹倆被拍醒後,本來都有些起床氣,抿著小嘴巴很不高興,不過因為媽媽和奶奶都在身邊,很快就被哄好了。
「嘩啦啦~,嘩啦啦~」
衛生間里水聲不斷,同時夾雜著陳子衿和陳子佩口齒不清的小奶音,她們經常會說一些大人們需要很認真才能聽得懂的「嬰語」。
陳漢升在外面打了個電話,聽完下屬們的工作匯報,也推門走進了衛生間。
兩個閨女坐在同一個水盆里,嬰兒肥的小肚子和小短腿都浸在水里,看上去就好像雪蓮藕似的,水面上散落著一些小玩具,小姐妹倆抓著它們玩耍,任由奶奶和媽媽撩水澆在自己身上。
「你把門關起來,別讓冷氣進來!」
梁美娟看到陳漢升佇立在門口,進又不進,退又不退的,忍不住皺眉罵道。
「這才10月初,哪里什么冷氣。」
陳漢升說歸說,不過還是關起了門,然後蹲到水盆邊上,盯著兩個閨女看了又看,真是一輩子都看不夠的感覺。
「媽媽~」
小小魚兒記憶力不錯,還記得陳漢升搶貼紙的事情,馬上就和沈幼楚告狀:「爸爸······嗯······爸爸,搶我貼紙······」
兩歲的寶寶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了,但是因為詞匯量不夠,說話經常斷斷續續的,或者需要組織一會語言,才能勉強的表達出來。
沈幼楚聽到大閨女的「告狀」,看了一眼陳漢升。
陳漢升聳聳肩膀,自己就是喜歡逗她們,控制不住的。
沈幼楚沒和陳漢升計較,低下頭繼續給兩個閨女洗澡,並且柔和的轉移話題:「在陸奶奶的家里,姐姐晚飯吃了什么呀?」
「次了(吃)土豆、雞右(肉)、小白呆(菜),還有······」
小朋友的注意力總是很好吸引的,陳子衿大聲回應著媽媽,雖然「嬰語」讓人聽了忍俊不禁。
不過沈幼楚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她耐心聽著女兒把話說完,然後又問著陳子佩:「妹妹呢,今天看到了什么東西呀?」
陳子佩本來專注的玩著皮球,聽到媽媽的話,她想了一下,慢吞吞的說道:「看到了鴨鴨、突突(兔兔)、居居(豬豬)······」
聽著母女三人的對話,陳漢升呼吸都變得輕了起來,他生怕打斷這些時光,這些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
當然了,也許幾年以後陳子衿和陳子佩開始懂事了,她們或許會對「兩個媽媽」的身份產生疑惑,但是不管怎么說,小姐妹倆永遠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
第二天10月2號,王梓博和邊詩詩的婚禮當日,陳漢升也是早早的前往酒店,東方大酒店的經理賈雲水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個賈經理很有語言藝術,他不會直接赤裸裸的表功,而是會不經意的體現出,自己對果殼電子的向往、對陳漢升的崇拜、還有對這次婚宴的用心。
陳漢升笑眯眯的聽著,所有馬屁全部照單全收,他知道賈經理這類人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夠給予這樣一個平台。
不過,一切等到婚宴結束以後再說。
「那個······」
陳漢升看完宴會廳,心里基本滿意,轉頭問著賈經理:「新郎新娘都到了吧。」
「到了,到了。」
賈雲水連忙應道:「他們正在化妝間,我帶您過去······」
化妝間里人還不少,除了王梓博和邊詩詩以外,還有兩家的父母,蕭容魚正在幫著邊詩詩化妝。
「小陳。」
王梓博走過來,臉色緊綳綳的。
「緊張了?」
陳漢升馬上猜到原因。
「很緊張!」
在發小面前,王梓博也沒有撒謊裝逼的必要。
「至於嘛······」
陳漢升嗤笑一聲:「你們這對狗男女,都他媽的同居一年多了,而且證也領了,最後一哆嗦居然還緊張起來了。」
「草!」
王梓博不滿的錘了一下陳漢升,這狗東西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話。
陳漢升也沒啥興趣安慰王梓博,在他看來這就是矯情,沒過多久,陳兆軍、梁太後,沈幼楚帶著兩個寶寶也都過來了。
化妝間里人比較多,王梓博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想看一眼新娘子,或者和邊詩詩說說話,蕭容魚就暫時抽身離開,走到了沈幼楚面前。
「昨晚寶寶睡的怎么樣?」
繁雜喧囂的角落里,蕭容魚語氣輕松的和沈幼楚聊天,好像是兩個朋友在交流。
「都很乖。」
沈幼楚輕聲說道:「早飯也吃了不少。」
「那就好。」
蕭容魚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婚宴結束後我想把她們帶回家,我媽早上還抱怨呢,昨天一天沒見到寶寶,她做夢都夢到了。」
「好~」
沈幼楚點點頭,她們私底下經常見面,偶爾還會一下「爭搶」小姐妹倆的「過夜權」。
「我今天是伴娘,還有些事要做,不過去忙之前······」
蕭容魚蹲下身子,指著自己臉頰,俏皮的說道:「姐姐來親媽媽一下。」
「mua!」
陳子衿是個活潑的寶寶,馬上開心的親了一下。
「妹妹也親媽媽一下。」
蕭容魚又湊到陳子佩面前。
陳子佩的反應不如姐姐,她稍微呆了一下,但是卻伸出小胖手抱住蕭容魚的脖子,也是結結實實的印了一下。
陳子佩在6個月到10個月大的時候,全部都是蕭容魚在喂奶和照顧,小小魚兒在國內也是和沈幼楚「相依為命」,母女四人的紐帶是切不斷的,這些也正是化解蕭容魚和沈幼楚「修羅場」的感情基礎。
「真好~」
得到兩個閨女的香吻,蕭容魚滿足的笑了起來,站起來和沈幼楚說道:「那你先照顧著,一會我爸媽也過來了。」
這里的「爸媽」就是指老蕭和呂玉清了,蕭容魚離開後,酒店這邊越來越多的客人過來了,基本都是王梓博家里的親戚。
就這樣亂糟糟的直到中午11點,司儀拿起話筒「喂喂喂」的幾聲後,預示著這場婚禮正式開始。
其實整個流程沒啥稀奇的,無非就是新郎新娘入場、雙方父母講話、司儀再逗逗新郎和新娘,詢問一些他們戀愛中的有趣往事、最後就是雙方交換戒指了。
老陳和老蕭兩家人自然是同一桌,陳子衿坐在外婆的腿上,陳子佩坐在奶奶的腿上,寶寶們的表情都很疑惑,大概是不明白梓博伯伯和詩詩阿姨,為什么要穿著那么奇奇怪怪的衣服。
陳漢升也在這桌上,他雙手抱胸斜靠著椅子,聽著王梓博在台上真情流露。
「我一直都不會說話,也不會表達感情,能夠娶到我老婆這樣的女生,以前,以前真是想都沒想過······」
王梓博結結巴巴的半天,也不知道說些什么,黝黑的面龐因為緊張通紅一片,還好在竭力控制之下,屁股才沒有扭成呼啦圈。
「總之,總之我很感激她,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永永遠遠都對她好······」
王梓博本來就不擅長在公眾面前講話,更別說表達愛意了,不過這些吭吭哧哧說出來的甜言蜜語,詩詩同學已經眼眶泛紅了。
妻子最了解自己的丈夫,王梓博既然這樣說,那他就一定會做到的。
司儀大概也看出來了,新郎官是個老實人,所以也不打算繼續為難他,正准備說幾句喜慶話跳過這階段的時候,王梓博突然注意到身邊母親的白發。
陸玉珍和梁美娟差不多的年紀,不過看著要顯老的多了,更別說和呂玉清比較,也不知怎么了,王梓博瞬間回憶起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歲月。
「我······」
王梓博重新又拿起了話筒:「我還想感謝我的父親和母親······」
陸玉珍明顯沒想到兒子還會有這樣一番舉動,有些驚訝的轉過頭。
「我的,我的爸爸媽媽非常平凡,他們沒有正式工作,以前我讀書的時候,他們是推著小車在街上賣咸菜養活我······」
「以前,我總是嫌棄他們很土,嫌棄他們沒有文化,嫌棄他們不能給我創造更好的條件······」
「現在我回想起來,我的母親都沒塗過口紅,也沒有用過什么化妝品,有一次她還問我,在肯德基里吃一頓需要多少錢······」
「但是,我讀書的學費從來沒有遲到過,一次也沒有,他們沒有讓我在學校里受到任何委屈。其實,我只用了一聲簡單的『爸爸媽媽』,就這樣向他們無盡的索取,而他們也因為這一聲稱呼,不求回報的為我無限付出······」
「爸,媽······」
王梓博哽咽住了,陸玉珍早已是泣不成聲。
今天兒子結婚,她本來情緒就不太穩定,現在兒子當眾說出這樣一番話,陸玉珍覺得這些年吃過的那些苦,算得了什么啊!
熱熱鬧鬧的宴會廳里也是慢慢安靜下來,陳子衿和陳子佩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媽媽沈幼楚在抹在眼淚,小姐妹倆嘴巴一撇,都開始一抽一抽的掉金豆子。
「哎呦,心肝寶貝······」
小小魚兒和小小憨包一哭,本來也沉浸在難過氣氛里的梁美娟和呂玉清都坐不住了,呂玉清還皺著眉頭說道:「梓博這孩子怎么回事,結婚的日子就不要說這些事情了,以後好好孝順玉珍就好了嘛。」
東方大酒店的經理賈雲水也在宴會廳里,不過他不是為了新郎和新娘,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果殼陳」身上。
此時賈雲水也發現這一桌有些異常,他果斷朝著台上的司儀打個手勢,示意趕緊控場。
果殼陳以前就大方承認過,自己有兩個女兒,賈雲水猜測應該就是這對寶寶了,不然陳董怎么會起身把她們接到懷里了,一顛一顛的哄著。
「果殼的公主,斷不能在東方大酒店里流眼淚的!」
賈雲水心里想著,司儀也看懂了經理的手勢,不易察覺的拿起另一個話筒,清了清嗓子說道:「從新郎王先生這段發自肺腑的言語中,我能感受到他是個孝順、感恩、踏實的好男人,這就是現代社會最缺少的品質啊······」
司儀口才還是不錯的,他把王梓博、邊詩詩、陸玉珍一頓誇,然後再抖幾個包袱,宴會廳的氣氛又逐漸熱鬧起來了。
陳漢升在下面聽了一會,抱起兩個閨女說道:「我帶她們出去走走,逛一圈再回來。」
梁美娟呂玉清都沒說什么,孫女(外孫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忘記剛才的事情也好。
陳漢升帶著小姐妹倆出去後,沒過多久,司儀就主持最後一步流程了——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等到戴上戒指,詩詩就算是嫁出去了。」
蕭容魚是伴娘的身份,剛才把邊詩詩送到台上後,因為擔心出現其他情況,所以就沒有回到家人那一桌,只是在近處找了張椅子隨便坐一下。
她剛才也是被王梓博那番話感動了,毋庸置疑,詩詩和王梓博一定會組成美滿的家庭。
此時,王梓博已經拿出了婚戒,台下親戚開始哄鬧起來,可是突然,蕭容魚感覺到有個「小東西」撲到了自己腿上。
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大女兒陳子衿。
蕭容魚愣了一下,寶寶不是和沈幼楚在一起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誰把你帶過來的呀。」
蕭容魚問著陳子衿。
「爸爸~」
陳子衿脆生生的說著,同時舉起小手指,指了指身後。
蕭容魚扭頭看去,果然發現了陳漢升的背影。
「妹妹呢?」
蕭容魚以為陳漢升有事,所以把閨女放在自己這邊了。
「那里~」
聰明的陳子衿又指了指沈幼楚的方向,蕭容魚站起來,看到陳子佩果然在沈幼楚的懷里。
「莫名其妙······」
蕭容魚不知道陳漢升的意圖,總覺得不太正常,不過現在是婚禮的最後一步了,蕭容魚也沒有去追究,她把陳子衿抱在腿上,等著邊詩詩無名指被套上戒指的場景。
昨晚的那顆鑽戒又拿出來了,在白日里閃動著更耀眼的光芒,看著一臉幸福的邊詩詩,蕭容魚既為好朋友感到高興,又有些黯淡的羨慕。
曾經,自己也多希望小陳給自己戴上婚戒呀······
「不過還好,我有兩個女兒······」
想起小姐妹倆,蕭容魚又覺得特別的安慰,不過在腿上的小小魚兒並不老實,她小身子扭動了半天,居然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外形上看,似乎和台上那枚婚戒的包裝盒非常相似。
「這是什么呀?」
蕭容魚心里一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像大二時那場深夜的煙花,自己被傻乎乎的感動到了,並且牢記了一輩子。
「爸爸讓我給你的,他說,嗯,他說······」
陳子衿歪著小腦袋,回憶陳漢升剛才的叮囑。
「吧嗒~」
這時,蕭容魚輕輕打開了盒子,里面果不其然也是一枚鑽戒,那個壞男人的慣用招數啊······
不過,這枚戒指不像台上的那一枚,它的鑽石面被精心雕琢成月牙的形狀,鑲嵌在白金的戒托上,真是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很顯然,這枚戒指是刻意設計出來的,只屬於某一個人。
蕭容魚心里很清楚,自己在陳漢升的心里是「白月光」,沈幼楚則是「寶藏」,因為果殼二代手機就是這個主題。
「爸爸說·······」
陳子衿終於想起來了,抓過這枚昂貴的戒指,奶聲奶氣的說道:「讓我給媽媽戴上!」
也就在這時,台上的司儀充滿深情的說道:「請新郎為新娘戴上婚戒!」
「好!」
「趕快戴上!」
「戴上以後,就會永遠的幸福下去了!」
······
親屬們都在吶喊吼叫,大家都覺得很激動。
台上,王梓博顫動著牽起邊詩詩的手腕。
台下,陳子衿也舉起那枚「月牙兒鑽戒」,努力的為媽媽戴上。
不過,她不懂應該是哪根手指,笨拙的想套在食指上。
「寶寶,應該是無名指呀······」
蕭容魚開口說話時,一直在努力吸著鼻子。
陳子衿沒有察覺,仍然撥弄著這枚昂貴又有著特殊意義的鑽戒,最後,還是蕭容魚主動把無名指伸過來,讓閨女幫著自己戴上。
「啪啪啪~」
突然,宴會廳里掌聲雷動,原來台上的邊詩詩也被戴上了婚戒。
蕭容魚正要跟著鼓掌,突然間她想到了什么,擦擦眼淚轉過頭,直接找到了沈幼楚的位置。
沈幼楚也正看向自己這邊,而且她的左手無名指上,也多了一枚鑽戒。
這是一枚被雕琢成星星樣式的藍色鑽戒,宛如藏在蒼穹里的寶藏,又像墜入晚霞中的落日,奪目卻不耀眼,
蕭容魚和沈幼楚相視很久,然後,小魚兒先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遠處的沈憨憨,噙著淚水的桃花眼里亦有笑容。
男人太狡猾了,他怕我們拒絕,居然讓女兒幫忙戴戒指。
可是最終,我們也都戴上了啊。
一枚白月光,一枚寶藏。
圓滿。
······
(抱歉等這么久,當然這不是最後一章番外,順祝今天生日的橘子,早日找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