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手滑了一下。」
蕭弈很誠心地道歉。
他親自把南寶衣抱上岸,乘馬車回到庄子,要給她洗澡驅寒。
繪山水屏風隔開廂房。
少女蜷縮在浴桶深處,無助又可憐地打了兩個噴嚏。
荷葉舀起一瓢熱水,小心翼翼淋在她身上,「好好的去看龍舟賽,怎么掉進了河里?幸好二公子會鳧水,這才救了您。萬一有個好歹,您叫奴婢怎么辦?給老夫人知道,肯定要傷心欲絕的……說來說去,還是要感激二公子呀!」
她絮絮叨叨,南寶衣紅著眼睛,又委屈地打了兩個噴嚏。
她明明自己就能爬上船,眼見著要扯住姜歲寒的衣裳,眼見著金龜婿就要到手,結果蕭弈一船槳就把她拍進了水里!
都怪蕭弈!
「奴婢常常說,不能靠近水邊、不能靠近水邊,您偏不聽……這次掉進河里,要是沒事兒也就罷了,萬一染上風寒……」
荷葉還在喋喋不休。
南寶衣聽得頭疼,把她打發了出去。
荷葉走到屋外,正撞上負手而立的蕭弈。
「二公子,」她恭敬地行了一禮,「今日多虧您救了小姐!」
「她怎么樣?」
「您救人救得早,小姐只是打了幾個噴嚏,應該沒有大礙。」
蕭弈頷首。
荷葉退下之後,他瞥了眼緊閉的門扉。
四周無人。
鬼使神差的,他推門而入。
南寶衣仍舊泡在浴桶里。
熱水里有艾葉的清香,用來泡澡大有裨益。
她扶了扶搭在額頭上的白毛巾,聽見屏風外傳來腳步聲。
她嘟囔:「荷葉啊,我不是叫你去廚房煮燕窩嘛,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啦?」
一雙本黑色緞面官靴映入眼簾。
她一愣,仰頭望去,頓時驚駭!
「二二二,二哥哥……」
她結巴,本能地用帕子擋住自己,「你你你,你怎么……我,我在泡澡,你這樣,不合規矩的……」
蕭弈不僅沒走,反而好整以暇地落座。
過不了幾日,他就要出征夜郎。
臨走之前,必須搞定南嬌嬌和姜歲寒。
他淡漠地撫了撫袍裾,「想嫁姜歲寒?」
南寶衣臉頰緋紅,坦誠地點點頭。
蕭弈斷言:「你跟他,不可能。」
南寶衣不解:「為什么?」
「姜歲寒……」蕭弈沉吟片刻,隨口道,「他患有惡疾,無法行夫妻之事,因此不打算娶妻。」
南寶衣表情詭異,陷入沉默。
也就是說,姜歲寒,不舉?
瞧著前途一片光明的公子哥兒,沒想到,竟然不舉。
姜歲寒真可憐啊!
她抿了抿嘴,因為並沒有對姜歲寒動真心,所以倒也說不上多么難過,只是有種淡淡的遺憾,像是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蕭弈以為她在難過。
他安慰道:「你還小,成親之事還很遙遠。將來,我親自為你挑一門好親事。」
南寶衣的眼睛立刻亮了。
她是記吃不記打的人。